楚天骄礼貌性地对她点了点头,懒洋洋地看了译娴一眼,充满智慧的目光闪烁着,好像对于她会前来看画,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看他眼神中充满着陌生,显然地,好像对于那天的事,仍旧余气未消。
「这画画得真好,是安格尔的『土耳其后宫侍女』,真是幅伟大的旷世之作。」她拚了,从脑海中几幅类似的画里,挑选出其中一幅。
「小姐,妳也懂画啊?呵呵,真不简单,这里的画都不常见,妳一看就懂,妳是画家吗?」站在她身旁的一位欧吉桑称赞道,一听就知道是来搭讪的。
「我不是。」译娴礼貌回应。
滚啊,你这死老猴,少来破坏本小姐的好事。她在心中想道。
「不是画家还知道这是什么画,更让我佩服了。」
欧吉桑竟然在她旁边鼓起掌来,是怎样?在看马戏团表演吗?
「我当然知道了,我研究世界名画已有好几年,这是我的兴趣,我当然知道。」这话,她是说给隔壁的楚天骄听的。
「真的啊,小姐,我也很喜欢名画,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找妳一起研究研究?」
研究你妈啦,死苍蝇!她在心中骂道。
「再说吧!」她懒得理他,不再搭腔。
欧吉桑自讨没趣,最后讪讪离去,方译娴松了一口气,偷偷瞧看楚天骄。
他刚好也侧着脸看她,对她发出一记高深莫测的笑,那个笑好可怕,不知是示好还是……表示原谅她了?
「妳真的懂画?」他终于开口。
这话问得她心虚、盗汗。
「嗯……是啊,小有研究。」呵呵,别再问了,会穿帮啊!
「达利的『丽达天鹅』,妳可以说成是安格尔的画,不错不错,研究得实在透彻。」说完,他用气音哼了一声。
轰!
她猜错了!
天啊,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出糗,她真是笨啊!不懂干嘛装懂,还那么大声说她研究过好几年,这下牛皮吹破,她……好想死啊!
「对嘛,我就说是达利的,他和安格尔的画风太接近,难怪我会一时看错。」她硬ㄠ,非ㄠ到底不可。
这回,楚天骄并没有回应她的话。
大概是觉得跟她聊画,无非是对牛弹琴,一点也没必要吧。
什么达利,什么安格尔,她只听过人名,画的是什么东东,她一点概念也没有。
接下来,她再也不敢随便聊画,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次美术馆展览的画,都是她没看过的,为什么没有达文西的「蒙娜丽莎的微笑」?为什么没有拉斐尔的「美丽的女园丁」?这些她就懂啊!
「喔,对了,上回的事,我郑重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那么生气……」
没想到,他只冷冷说道:「没事了。」
好冷喔,他好像一点也不在乎。
其实他会有这种反应她也不意外,毕竟过了那么久,她才来赔这个礼,在时效上,早就已经冷却掉了!
直到看到最后一幅画,楚天骄再也没跟她交谈,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美术馆,走得潇潇洒洒,不带走一片云彩。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译娴的心在淌血,信心像被洪水冲垮的堤岸,完全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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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美术馆,天空灰蒙蒙,无雨,但有着微微的风。
老天爷到底是怎么了,她方译娴难得如此诚心跟人家道歉,为何他还这么高傲,一点也不肯赏脸。
人家不是说,美女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值得原谅的吗?况且,她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他还要怎样嘛!
还是说,她长得一点也不漂亮,模样一点也不楚楚可怜,引不起他的恻隐之心?
她漫不经心地走着,来到美术馆旁的公园,不知怎的,四周虽然有灯光的照射,但她发觉草地一点也不绿,花朵一点也不美,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哀愁,是老天爷在为她哭泣吗?哭泣她这样一个美女,没有一个俊帅挺拔的男人相配……
突然,噗ㄓ一声──
她发现她踩到一坨软软的东西,低头往下看……天啊!不会吧?是……是黄金!?
是哪个死没公德心的,出来蹓狗却没有随身携带塑胶袋来捡狗大便,害得她……喔,不要吧,她的LV……
当她面对脚下那堆黄金而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
她朝着声源望去,原来是个块头超大的光头男子,他牵着一只丑不拉叽的斗牛犬,正笑得前俯后仰,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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