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高的悬崖,微微动脚都有碎石滑落。
她心慌地朝他大喊:「颂贤,颂贤!快下来!」
他神色木然、恍若未觉。
游知夏又急又怕,试着朝他走过去,但她却怎么走都走不到他身边。
「颂贤!」她害怕得朝他哭喊起来。
只见他慢慢地回过头,她吓得惊叫起来,那不是颂贤的脸,那是一张布满鲜血惨白的脸;他忽然露齿一笑,朝她扑了过来……
「啊──」她惨叫一声,从床上惊跳起来,充满恐惧。
「知夏,怎么了?」腾牧韧被她惊醒也坐起身,听到她剧烈的呼吸声,像是非常的害怕。
她没有细想,一下子投身到他怀里,心里还被那梦境中的恐怖攫住。「牧韧,我做了个恶梦!好可怕!」她气息不稳地说着。
他将她抱在怀里,手抚着她的后背,「别怕,是梦,只是个梦!」他安抚地在脸颊上吻了吻。
他温柔的声音慢慢抚平了她的恐惧,她很需要他的安慰,很需要感觉他的气息、他的味道,那样会驱走她的不安。
她回吻他,感觉渐渐变得炽热,唇齿纠缠、难分难舍,他们冷漠得太久,久得这份炙热与缠绵都令她有了恍如前世的幻觉。他的手像过去那样温柔地抚摸她的身体,撩起情欲,她只想在他的爱抚中获得解脱。
她闭上眼,感觉他的唇拂过她的耳垂、她的颈项,一寸一寸,她战栗地回应,只想更贴近他,与他融为一体……蓦地,她的眼前忽然闪过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她惊得睁开眼,那是颂贤的脸!下一刻,她用力推开了他。
「知夏。」他气息不稳地喘着,不明白她忽然的举动。
赤裸的身体接触到寒冷的空气,让她的心一下冷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穿上睡衣,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对不起,我做不到。」
「知夏。」腾牧韧的心也冷了下来,因为忽然熄灭的热情或是她?
「我没有办法和你做爱,我想到的都是颂贤的脸。」她的声音像盛满了冬天的寒凉。
房间里很静,静得让她有些心惊。良久,她彷佛听到他一声叹息,感觉他温暖的手抚过她额际。
「睡吧,好好睡吧。」
忽然间,她觉得很委屈,泪水盈满了眼眶。
「我无法履行妻子的义务,如果你受不了可以要求离婚。」她觉得自己和他之间,也许……一切都完了!
恍惚间,她等着他的回答,那心情就好像接受审判的囚犯。
「妳真的想离婚吗?」他的声音里有丝恼怒,「如果妳真的想离婚,我可以答应妳。但是在说出这样的话之前,妳先问问自己的心!」
他背转过身子,不再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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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时,游知夏就觉得冷,而在看到腾牧韧的脸色后,她觉得更冷。记忆中他从没对她摆过这样像寒冰一样的脸,他真的生气了?
她的心情沮丧,有气无力地来到医院。
看到被红丝带打扮得很欢乐的办公室,她才惊觉今天是平安夜。
也许她会在今天成为弃妇呢?她苦笑了一下,也许她还算不上是弃妇,好像是她甩了老公的,不是吗?
今天晚上要值班,也许她可以在急诊室里逃过一晚。
在晚上九点,救护车送来一个跳楼自杀的女孩。送她来的是她的男友,因为他对她提分手,女孩受不了,所以激愤之下便以跳楼来挽留男友。女孩被送来的时候,气息微弱,肋骨脊椎都受了重伤,游知夏为女孩做着检查,心里有一丝怜悯。即使治疗好,她也要拄着拐杖过她的下半辈子了。
做完了急救处理,女孩被送进手术室,由别的医生接手。游知夏走出急诊室时,看到门外待着的是女孩的男友。
他是个年轻时髦的小伙子,连下巴都穿着一枚耳环。
游知夏见着他的时候,他正打手机和别人聊得不亦乐乎,有些肉麻的话连游知夏都听得脸红,显而易见,电话那头是个女孩。
游知夏忽然感到愤怒,躺在手术房的女朋友生死未卜,他却还在这边和别人情话绵绵;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差劲的男人?
他打完电话回头,就看到怒目瞪他的游知夏,他笑了笑,吹声口哨,「漂亮的医生姐姐,找我有事?」
「被送来的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吧?她现在正在做手术,情况很不乐观。」游知夏皱着眉说。
他又笑了笑,「医生,妳应该说她是我的前女友,我已经跟她分手了,我现在正要去和我的新女友约会。」他朝她挤挤眼睛,「怎么?漂亮的医生姐姐,是不是找不到男友陪啊?我倒是可以考虑放弃那个,因为她没妳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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