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现得很平静吗?慕风却不这样想;他在她眼里分明看到惊慌与失措。
他淡淡一笑。
“不要这样讲她,横竖我们本来就有既定行程,根本没多少时间和她叙叙旧不是?”
老大嘴里说得淡然,可他心里真的这样想吗?恐怕未必。不过,既然老大不想多谈,那身为特助的自己,还是闭嘴吧。
“那老大,我们这就赶回海东高中开董事会吗?”
“是该回去看看了。老羊,咱们多久没回去了?”
老羊低头想着。“嗯,七年有了喔。”
慕风和杨长寿同年,因为长寿的爸爸是慕家的管家,妈妈是慕风的奶妈,所以打小两人同进同出,宛如兄弟一般,慕风都昵称他为老羊。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七年都过了。”
老羊知道慕风会这样感慨,绝对不是因为有多怀念自己的母校,因为那所私立高中根本是他家开的,高中时代的慕风在辗转念了好几所公立高中都被退学后,才回自家开设的高中念,也是念了好几年才毕业。
他才不相信慕风对海中有多少感情。如果他有些许怀念,一定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因为叶子榆。
可是有件事他就搞不懂了。慕风找叶子榆找了整整六年,好不容易今天见到面了,两人却佯装不识,这不是很诡异吗?
不过,老大看起来不太想谈的样子,他想还是再找时间问问老大的打算吧。
车子很快开进海东高中种满大王椰子树的车道。司机停好车,幕风和老羊先后下车,远远看见东侧相思树旁的思贤楼,两人不觉笑了起来。
在他们此刻站的地点,两人的记忆不觉同时回到七年前——
“看看你们两个什么样子!帽子歪的,衣服也没扎进去!学校不是规定穿白鞋?你看看你们给我穿什么来学校了?!”训导主任将他们堵在中庭,骂得口沫横飞。
“厚,姑丈,一大早的不要火气那么大,如果你对我鞋子的花色不满意,我们可以马上回去换,绝不啰唆。”说完,他和老羊转身就要走。
“你们给我站住!”
慕风无可奈何地转身,望着自己的姑丈。
“慕风,你的脑袋究竟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你把三年制的高中当医学院念,每天不是把妹、飚车,就是去些不正当场所喝酒跳舞,怎么你就不能学着成熟点,让你的心智年龄跟上你的实际年龄?!”
“姑丈,你好歹是个国文老师,我拜托你有创意一点,怎么你每天念的内容都千篇一律的,你下一句是不是又要叫我去思贤楼写悔过书了?成!我们写完马上给您送过去。那么,侄儿就此告别,不劳姑丈相送了。”
闻言,训导主任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愣在原地望着他们两个慢条斯理地往思贤楼前进。
这孩子废了、废了!想他也是一片好意,想他们德兴药业集团慕家两房只出这么一个男丁,唉!却整天游手好闲,简直是无药可救了。
老羊把空空的书包甩到背后。“老大,你姑丈说你把高中当医学院念是什么意思?”
“笨喔,他是在讽刺我们两个高中念了七年这件事啦。”
“老大,我们会不会继续留级下去永远毕不了业?”
“你会担心哦?”
“嗯,有一点。”
“好吧,那我来想办法,让我们今年顺利毕业好了。”
两人走进思贤楼,见慕风惯坐的位子上已经被人占了,老羊欲进去赶人,赫然发现坐在慕风位子上的是叶子榆,老大公开声称要追的女孩。
他只好马上走出来。“老大,坐你位子上的是叶子榆耶。”
“子榆?怎么可能。”说完,他干脆自己走进去看个究竟。
“子榆,你怎么在这里?”
她抬头睨了他一眼。“不关你的事。”
他拉了一把椅子到她面前,跨坐上去,看着她正在抄写三民主义。这个他不陌生,马上说道:“你早上迟到被我们家老邱叫来这里罚写三民主义的课文吧?”
子榆没好气地看他一眼,继续低头写。
“要不要我帮你?”慕风问。
“不必。”
“好,有志气,我就喜欢你这样。”
“学长,这张桌子这么长,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
“喂,你干嘛那么凶,你坐的是我们老大的位子你知不知道?”
闻言,子榆立即起身,另外找地方坐下来写。
“老羊,你是哪根筋不对,我的位子不让子榆坐,该让谁坐?是不是让你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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