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导演,我现在……实在笑不出来。”邱予婷无法辩解,只得老实认罪。
她真的什么方法都试过了,昨夜她甚至在嘴唇边贴了两块胶布,希望嘴唇能保持类似笑意的弧度,可惜完全没有用。笑容就像一个长了翅膀的天使,已经将她遗弃,远远地飞走了,任她声嘶力竭地呐喊,也不会回来了。
“不如做鬼脸吧!”难堪之中,裴嘉烈却在一旁出乎意料地提议。
“做鬼脸?”她与张导演同时怔愣,齐齐朝他看去。
“做鬼脸也很可爱,不一定要笑呀,只要保持愉快的表情就行了。”他笑,以身示范,“比如,像这样嘟起嘴巴。”
“对呀!”她如获至宝,“我怎么没有想到?导演,做鬼脸我完全没有问题,你觉得可以吗?”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张导演沉著脸,点了点头,“不过我们必须要按照企划案来拍摄,否则客户会告我们违约。”
“企划案上有写明一定要笑吗?”裴嘉烈反问。
“呃……那倒是没有。”
“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做鬼脸是现在惟一两全其美的方法。”
“丽蓓嘉在公众面前的形象一向是纯净甜美的,如此搞怪,我怕她的Fans会抗议。”
“尝试一下新形象,或许能有突破。”裴嘉烈拍著张导演的肩怂恿,“况且,丽蓓嘉是大美人,美人无论做何种表情,人们都会喜爱。”
“好吧,”他只好认命,“现在也只能放手一搏了,希望我们没有做错。”
“谢谢你,张导演!”邱予婷惊喜万分,凑上前去,对著大胡子叔叔密林丛生的脸颊响亮一吻。
“丽蓓嘉小姐,你应该感谢的人好像是我才对吧?”裴嘉烈莞尔,靠在一旁悠悠道。
她没有谢他,也没有顺便吻他,只是投以感激的目光,凝望著他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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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向他道谢,因为觉得单单“谢谢”两个字太廉价,不值一提。
她决定为他做一些实际的事,来代替无用的话语,比如,替他打扫又脏又乱的房间。
那日去他家作客的时候,她暗暗注意到,他有一把备用的大门钥匙藏在门檐上,趁他不在,她决定取下那把钥匙,悄悄为他打扫房间。
小时候,曾看过一则民间故事──善良的男子自渔夫网中救起一只田螺,把它带回家,养在水罐里,可他不知道,每当他出门的时候,田螺便变成一个美丽的站娘,日日替他打扫房子、做晚饭。
她现在的所做所为,就像那只田螺。
这家伙好奇怪,他到底在广告公司是什么职务?
常常,在人们忙碌的上班时间,她可以听到他家里传出音乐声,可见他不用朝九晚五在广告公司上班,大概是属于星探或者经纪人之类的人物吧?但那样的话,他又似乎太清闲了一点,有时候甚至整天待在家里,足不出户。
替他清洗衣物的时候,她发现他的柜子里全是名牌货,可是买得起这么贵的东西,为什么连一个女佣人都请不起呢?为什么平时放著好衣服不穿,只套著一条脏脏的牛仔裤到处走?
今天天气很好,四周满是明亮的阳光。她洗好衣服,便晾在天台上,看他白色的汗衫随著微风轻轻飞扬。
一旁有张藤编的躺椅,她忽然觉得困倦,便坐下稍稍闭了一会眼睛。
这一闭眼,不知不觉竟睡著了。
她作了个梦,这个梦很平常,也很奇怪。
平常的是,她又梦见了从前和嘉德相处时的情景──她躺在沙发上看小说,他在电脑前工作。
可奇怪的是,当嘉德转过脸来时,却变成了那个恶邻的脸!
只见他对她微微笑,温和低语,“怎么睡著了?这儿风大,小心著凉。”
一直很想念嘉德,分手之后注定了他们再也没有借口见面,作梦是惟一可以见到他的方法。
然而遇到这样难得的机会,她却没有好好珍惜,居然把嘉德梦成了他?
不可思议,从来没有第二个男子能入她的梦境,这一次到底是怎么了?
“还睡呀?快醒醒!”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只手推了推她。
那声音如此真切明晰,仿佛就在耳边,不是梦境。
邱予婷费了好大力气才睁开惺忪的双眸,看到眼前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恶邻!
她一怔,吓得顿时清醒。难怪梦里会看见他,原来这家伙正在打扰她的清梦!害她还在责怪自己花心,居然梦见不相干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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