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痛……
头晕……头好晕好痛……
细碎不断的交谈萦回昏沉的耳际,夏琳心在呻吟中缓缓转醒,为莫名的疼痛皱眉轻吐兰气。
亮光洒进她眯成一线、不能完全适应光亮的黑色双瞳,有两团黑影突然笼罩过来,在她的正上方造成阴影,让她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人?要不是她浑身虚软,连大喊的声音都没有,她一定会惊叫出声。
等看清楚那两张绝伦的俊容,她才感到有点熟悉。
啊!他们不是——
“醒了?”月湟打量她苍白的脸色,带着温和的笑意。
月桀也问:“你还好吧?”
正常的情况,他们是不会那么关心一个女人,管她是否要死要活、要上地狱还是天堂。但若是那个女人和月龙有关时,则完全不同。
他们何止关心,甚至关切胜过任何“华门”的紧急事件。夏琳心在浑浑噩噩中静观其变,一时间没有开口,犹豫间想弄清楚状况。
她记得他们昨天……呃……在茶坊二楼和那男人一起……
头疼欲裂,她是怎么了?伸手去抚太阳穴,她才发现自己的脑袋包着绷带,开始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不禁泛出逃过一动的冷汗。
他们是一伙的。那么……那男人还是救她了。
所以现在的她,才不是衣衫褴楼、身心受创,在惨遭狼手之后,被当成破布丢弃躺在阴暗的巷弄里。
感谢天!
可是……她能说“幸运”吗?
暗暗打量过所处之地,房内朴实华美设计交错得宜,给人一种高雅宁静的感觉,她知猜臆成真,这些人绝非泛泛之辈、更不是她该招惹的人物。
为此,她无言睁着双眸呆愣了好半晌。
见她眼中闪过惊惶波光,月湟将语调放得更柔问:“怎么了?昨天我们也在茶楼,你应该记得我们吧!”
虽说她的焦点尽在月龙身上,也不至于对他们两兄弟一点印象都没有才对。
不然,他们可就真的怨叹自个儿魅力不足了。
认定他们不该招惹,她恍惚皱眉,本能地往床角退去。
‘啊!”退得太凶,她碰到后脑勺的伤口,痛得她大皱其眉轻呼,这让月家兄弟有种感觉——她对他们似乎十分惧怕。
月湟微挑俊眉,不禁和月桀交换思量的一眼。
“她…该不会失忆了?”看她一脸害怕茫然不知,月桀猜疑地说。
失忆?夏琳心消化这个字眼,慢慢有个念头成形。
月湟思索月桀所提的可能性,看着缩在被里紧往床墙挨,双眸显露空洞无助,仿佛不知所从的夏琳心,不得不问——
“你记得自己是谁吗?”月龙去了北京一趟。
因此,当他回到上海的“华门”,再次看到夏琳心时,已经是数天后。
老实说,月龙几乎已忘记她的存在,若不是月湟两兄弟特意向他提醒,还告诉他一件令人不太能相信的事。
隔着仅能单向透视的特殊玻璃,月龙站在玻璃前头,打量着正拆着头上绷带、接受华门医疗小组检查伤口的夏琳心。
“失忆症…”琢磨所得知的字眼,月龙的目光深沉。
“柽,很鲜吧!撞那么一下,脑袋起了个肿包,就忘了父亲是谁母亲何颜,从哪来欲往何处去和自己的一切。”月桀不可思议,但觉得十分有趣。失忆这名词,他当然听过,亲眼目睹却是头一回。
“令人想不到,一个人要‘抛却过往’那么容易。”月惶亦啧啧称奇。
反正一切皆与他们无关,怎么也找不到方法,只好反复为过往所烦所扰。要是这个方式能每见成效,那生活必定能简单快乐许多。
惟一的缺点,恐怕是不能选择想遗忘的记忆。
人生本是苦乐参半,若非苦大过于乐,一般人大概还是宁愿拥有回忆。毕竟那是一个人记忆自己曾存在,并与他人生命文集的证明。
回忆对人类来说,其实是一种宝藏;否则真正失忆的人,在重生的那一刻,就不会那么仓皇无措和惧怕。
月龙侧头瞧两个弟弟一眼——直觉两个家伙,最近大概是无聊过头。
该找点事,给他们“忙忙”,是不?
认真考虑过后,月龙没有多说什么,从一旁的暗门进人医疗室。
交换一眼,月湟和月桀自然兴致勃勃地跟上兄长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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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日不见后看到月龙,夏琳心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假装出完全不相识的陌生,一脸害怕地躲到医生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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