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给我一点时间,我的事情,我有能力自己解决的。”
“……”
“这不称了你的意吗?‘碧血洗银枪’啊!”阿自又是羡慕、又是嘲讽。
“妈的,还说风凉话!”示君雨点似的给阿自几拳,阿自挡躲不过,还是挨了两下,埋怨道:“妈的!我招谁惹谁了?祸是你闯的,打我屁用啊!”
“她这样,就算嫁了也不会幸福的,她的心思全在我身上呀!”
“那也不见得!女人结了婚、生了小孩,有没有爱情都一样了,心思全在孩子身上。”
“可她一定宁愿生的是我的孩子。”
“谁的都一样,她生的就是她的!”
“不,我不信!她和别的女人不同,她的想法也不同。”
“都一样啦!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阿自显然故意激他,别过头,暗笑两声。
“你不懂啦!她和一般女人不同的。”
“哦?你有打算,是吗?”
“我得找她未婚夫谈谈。”
“谈?谈什么?说你上过他老婆?天!那你不被打成包子脸才怪呢!”
“妈的!”示君又一拳挥过去。“你正经点行不行?!”
“要我正经?也行!”阿自正襟危坐起来。“那——你得先承认是你自己后悔了,是你自己在乎她,想把她抢回来才行。别老一副救世主模样,口口声声是她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你自己得先摸摸良心,如果只因为这样,你干嘛不去拯救巧玲呢?”
“我……”
“还不承认?好,那我看电影去了!”阿良扣好扣子便要往外走去,被示君一把抓住。
“怎么?”
“好!好!好!我承认就是了!”
“还说呢!认识你这么久,没见过你这么六神无主过!”阿自转身在枕头套里拿出一张纸,递给示君。
“这是她未婚夫的资料,他叫贺尚,彰化人,廿五岁;地址、电话全在上头。”
示君接过手,问:“什么时候弄到的?不早说!”
“根据我的线民的报告,有个叫如宓的女孩,是他的前任女友,他们两人是因为百合才分手的,那女孩如今仍然对贺尚旧情难忘——不过,据我所知,贺尚对百合用情很深,以前还和一个叫小蒋的男人竞争过百合,好不容易才获得美人芳心的;若要他在这节骨眼上退出,不是容易的……”阿自洋洋洒洒说了好多,不禁有点沾沾自喜。
“只要百合的心是向着我的,其余都不算什么!示君紧握着那张纸,终于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了。
鱼说:只因我活在水中,
所以你看不见我的泪……
一整天,百合心里一直缭绕着这首诗——
一个明天之后还是一个明天;一个车站之后还是一个车站。童年是人在江湖;红颜是白发苍苍……
百合觉得,那简直说的就是她自己。
“杨伯伯。”
“嗨!百合。来,这里坐。”杨时华热切的邀她坐;对百合,他始终有种奇特的亲切感。
“伯伯,我有事想请教你。”
“好啊!我们找家咖啡厅聊聊!”
杨时华收拾了东西,和百合一块离开办公室。
百合总觉得杨老是个可以分享心事的人;他是睿智的,却又没有长者的权威,就像朋友一样,值得信任;最重要的是,他们彼此间没有太多的交集,说多了,也不至于尴尬。
“伯伯,如果——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而你偏偏又爱得不可自拔,那你会怎么做?”
“……”杨时华愣了一下,她不才刚订婚吗?怎么……略作思索后,他答:“那要看不能爱的理由是什么喽!”
“我——我订婚了,可是……”
“可是你爱的是别人?”
百合点点头,泪水却忍不住落下来;这段日子,她真是苦够了。
“如果你真的不爱他,就不要勉强嫁给他。也许有一天,你想通了,心甘情愿了,你的婚姻才会幸福。”
“可是……”
“你应该先把你的困扰告诉你的父母亲,先争取他们的支持;否则,到时候成了万矢之的,你恐怕会受不了。”
百合摇摇头。“不可能的,他们绝不会谅解的,上帝也不会原谅我的,我是个坏女人,他们不会原谅我的!”
“百合——”杨时华握住百合的手。“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幸福,就算上帝不能原谅你,他们也愿意为你的幸福付出代价——别怕!星期天,我陪你回去;我相信,他们会和我一样支持你的,我们都不会因而觉得你是个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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