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慨地斥吼:“少说废话了!你到底来干么的?”
“这么急躁,一点也不像你。”她双手托腮,巧笑倩兮地睇著他。“想你以前可是在法庭上令对手闻风丧胆的律师,你不是跟我说过,你最喜欢冷冷地吊著对手玩,看他们挣扎地喘不过气?”
“我已经变了。”他冷淡地凛眉。“现在的我不是律师,只是一间小咖啡店的老板。”
“所以我才说我很吃惊啊!你是中了什么邪甘愿让自己沦落至此?你以前不是说,男人没野心,根本就不算是个男人吗?”
“你没听懂吗?我、已、经、变、了。”
是变了啊……
许多情感叹,怅然瞅著面前神态沈冷的男人,他变得更令她无法捉摸了,以前她就不懂他,现在更不懂了。
她不懂他为何蜗居在这样的旧公寓,开这么间不起眼的小店?
他陡然将一杯刚煮好的咖啡搁到她面前。“要喝就喝!喝完了马上给我走,以后不准再在我面前出现。”
他就这么不想见到她吗?
许多情笑笑地注视深黑色的咖啡,他还记得她最爱喝不加糖也不加奶的双倍浓缩咖啡吗?
她举杯,优雅地浅啜一口,秀眉一挑。“没想到你技术还真的不赖,比以前进步多了。”
他不吭声,冷著脸。
她又喝一口咖啡,然后抬眸,定定地直视他。“收留我吧!世琛。”
“什么?!”他惊愕地变嗓。
她淡淡扬唇。“你现在还是一个人住,对吧?你的公寓一定还有空房间,让一间给我吧。”
他瞠目瞪她,眸中烈火熊熊,燃烧著极端的厌恶。“我看中邪的人是你吧?是哪只孤魂野鬼让你相信我有一丝一毫收留你的可能?”
她从容不迫。“如果你知道我现在的困境,我相信你会帮忙的。”
“什么困境?”他哼了声。“你是得罪了黑道还是白道?别告诉我有人追杀你,所以你得躲到我这里来。”
“没人追杀我。”她耸耸肩。“如果我的人生有这么戏剧化就好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他正逐渐失去耐性中。
“我破产了。”她简洁一句。
“什么?”他愕然。
“我破产了。”她凉凉地重复。“你可以骂我蠢,竟然相信某个投资掮客,把我所有的积蓄都砸去买连动债,结果你知道,一场金融风暴,现在那些全成了壁纸了。我交不出房贷,房子也被查封了,我在股票市场的融资也被迫断头……总之,很惨。”
他瞪她。
“还有,我最近工作很不顺,连续好几个案子都败诉,几个主要客户都对我很失望,事务所高层很生气,他们给我最后的机会,要我想办法调解一个病患告医院的案子,没想到我也搞砸了,他们就名正言顺把我Fire了。”她以一副云淡风轻的口气说明自己的处境。“所以我现在不折不扣是个无业游民了。”
他继续瞪她。
她开始有点心慌,胸口隐约作痛。“你不相信我吗?我现在真的无处可去了。”
“我的确很难相信。”他终于开口,语气讥讽。“像你这么爱钱又爱名的女人,居然会把自己的人生搞成这样?你不是最自豪你接下的案子从来都是百战百胜吗?你不能忍受一点点失败。”
“我现在失败了。”她垂下眸,涩涩地低语:“欢迎你尽情嘲笑我。”
他沉默半晌,果然笑了,凌厉如刀的笑声与其说是嘲笑,不如说,带著某种强烈的愤恨。
“滚出去!许多情。”他收住笑声,冷酷地撂话。“我不管你破不破产,是不是被裁员,就算你今天沦落到天桥上当乞丐,都不关我的事,我不可能收留你的,你想都别想——滚开,离我远一点!”
他无情地驱逐她出境,像赶一条肮脏的流浪狗。
哇,好酷!
吧台三人组互相交换一眼,同时在心里暗暗下结论。
一向温文尔雅的周世琛,此刻的表现实在太酷了,酷得简直不像同一个人,如果不是他们以前认识的他戴上某种和善的假面具,就是他那个厚脸皮的前妻真的很令他著恼。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人你看我、我推你,无声地踢皮球,最后,还是身为大男人的何灿宇勉强接下拷问的任务。
“世琛,刚刚那位,真的是你前妻?”他尽量用一种慢条斯理的口气问,仿佛这只是件不足挂齿的平淡小事。
但当然,周世琛不会傻到以为好友只是随口问问,更不会以此自我欺骗。他自嘲地撇唇。“你们刚才都听见了,她是我前妻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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