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巢鸟的爱情纪事(11)

2025-03-02 评论


“来,再加一件风衣,外面冷得教人牙齿打颤呢!”李盈月替明中加了件衣裳又围上围巾。一来怕他冷;二来也怕人家过问他那苍白瘦弱得骇人的病体。

“够了,我不冷。你暖不暖?别把小家伙冻坏了。”文明中伸手摸摸李盈月明显突出的小腹。他觉得李盈月是地,是块肥沃的地,孕育的是生机,是伟大的奇迹。那微突的腹中,有着他所不敢估量的力量。

虽然他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但对生命,他仍充满着敬畏。

他们都戴着手套,手牵手地在月光下走着。

一盏盏的路灯,拉长了他们的影子,又把影子压得短短肥肥,李盈月留意着他们影子的变化,也留意文明中沉默的言语。

忽然,文明中停下脚步,脱下手套,也脱下李盈月一只手套,握住她微冻的手指,放进他风衣口袋里,仍然沉默地往前走。

他握住她的手,一会儿紧,一会儿松,有时紧的时候久些,有时手掌懒懒的,只扶住她的手指,微微地打圈按摩。

盈月明白他手指头细微的密码,忽紧忽松,像在说:爱你!爱你!而那紧握着不放的是说:别离开!我需要你。打圈按摩则是说:希望月圆人也圆,我永远心疼你……

他的爱,因为无力实现誓言,因此,只能用沉默表示——

李盈月把身子挨向他,贴着他走,算是回应他的甜言蜜语。

走过一段黑而长的夜路,路上行人渐多,也有不少提灯的孩子在兴奋地嬉闹着。

顺路一转,柳暗花明,眼前一片灯海辉煌,除了高高低低成排的圆型花灯外,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展示中国传统神话和民间故事的各式电动花灯了。

“走,我们上人多那里去看!”文明中建议,脸上有久不曾出现的童稚笑容。

“明中,何必去跟人家挤呢?”李盈月其实也想去凑热闹,但两人非病即弱,实在很难跟那些年轻力强的人争挤。

“愈挤愈热闹啊!那边是主灯——‘羔羊跪乳’,咱们的小宝贝是属羊的,我们去许个愿,希望他能像那跪乳的羔羊,有颗孝顺的心,好好孝顺你、照顾你!”

为什么是孝顺“我”,而不是孝顺“我们”呢?李盈月的心被勾住一丝悲伤,稍有风动,就一发不可收拾地要泪水决堤。她怕他怀疑,坏了兴致,随手扯来他脖上一段的围巾蒙住脸,大声哈气。

“呼!好冷!”她偷偷揩去泪痕。

“冷吗?来,我们一人围一截,这围巾够我们两人用的!”他腾一段围巾出来,替她绕上:“好点没?”

“嗯!暖多了。走,我们看主灯去!”

“好!”

看过主灯,文明中和李盈月沿着广场边缘走,绕过花圃绿荫,往看台那方走去。

“看我待会儿猜个大奖送给我们的小宝贝!不是盖的,生病以前,我可是文武双全,十项全能的哦!”

“哼!又臭盖了!”李盈月皱皱鼻子,不信他。

“不信我?随便出个题目都可以把你问倒。嗯……好,我问你个简单的,克宁奶粉和其他品牌的奶粉有什么不同?”

“克宁?”李盈月认真想了想:“销售量最好?或者……我知道了,容易冲泡!”

“只猜对了一半!”文明中捏下李盈月的鼻子说:“应该说,它是所有奶粉中最接近牛奶的!因为克宁KLIM倒过来就是MILK,MILK——牛奶,知道了吗?”

“咦?真的耶!”李盈月也被逗得兴致盎然了!“快,你再说些别的给我听!”

“好,我再问你,英文里,最长的一个字是什么?”

“最长?我哪知道,太难了啦!”

“不难,你一定学过的!”

“……”李盈月想了半天,那些冗长的单字,她几乎全放弃了,想不出就耍起赖来。“不猜、不猜了啦!你明知道我功课不好,还存心笑我!”李盈月故作生气状,他忙过来解释。

李盈月就爱文明中为她着急,那使她更得意自己的魅力。

“盈月,我真的没有取笑你的意思。那个字就Smiles,你学过的。”

“Smiles?”

“是啊,头尾各一个S中间隔个mile,S和S间有一英哩那么长,不是最长的吗?”

李盈月仍低着头佯装不理,但心里却是又佩服又高兴。她真是没看错人,文明中是个好聪明、好温柔的情人!有此一想,就算情深缘浅,也是值得经营的。

“盈月……”

“好了啦!”李盈月忍不住笑了,朝他胸上轻捶一记。那拳真的是轻,但也不知是他身子太弱,还是不小心呛着了,竟惹来一大串轻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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