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算我来还东西的好了!”丁秀岩取出一个小皮夹,拿出一张名片似的东西,交给李盈月。
李盈月一接过手,女伴们比她还好奇,纷纷凑头过来看。名片上有一条黑色细线构成的图案,但看不出画的是什么。翻到背面才看见,上头写着:盈月的发。
“在外套上找到的,随手留了下来,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我很珍惜它。”
天!这对大学新鲜人的女孩们简直是电影上才有的情节,英俊高大的男人,细腻深情的心灵,以及那名牌跑车……女孩们的梦想,岂容李盈月现实的眼光使之破灭?
“盈月,你还等什么啊?真爱只有一次,错过就没有了!”
李盈月望着卡片上的字,心中有如针扎着似的痛楚。她想起文明中,任何与爱情相关的情绪都使她想起文明中。这样的她,有什么资格再和其他男人谈恋爱呢?
“盈月,去吧!好歹把话说清楚,人家在等你呢!”
“我……”李盈月抬头看丁秀岩,她已经拒绝过他一次了,这个为了她差点死去的男人,如今,她要用什么理由再拒绝他呢?
他在等她的拒绝,他其实知道她会拒绝他来,只为了证实。
“对不起!我同学说得没错,真爱只有一次;而我,我已经拥有过了!”
丁秀岩不意外,心却依然被重重砍了一刀。他笑了,笑得很灿烂。“如果我也即将死去呢?难道真的失去的比较美,比较刻骨铭心?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唉——我肚子真的饿了!我走了,再见!”
丁秀岩真的走了。
唉——最难过的,莫过于李盈月的三个女同学。
李盈月不知道自己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但她着实被那几个女娃儿们骂惨了!
丁秀岩始终给她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有时在梦中,明明是她和文明中依偎着,但一抬头,却看见丁秀岩在朝她笑。他的笑没文明中的灿烂,却很温柔。
“不!我不能接受他,我和妈约定好了,若再婚,娃娃就还给文家,我不能!”
李盈月丢下手中的笔记,在窗前不安地来回徘徊着,努力不想,却又一再忆起丁秀岩在车旁温柔的笑容,以及故作镇定的幽默,她不由地自口袋中摸出那写着“盈月的发”的小白卡纸,放在手上,情不自禁地滑下两行清泪。
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惹我?我是无辜的,我和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不想跟你们有关系,为什么偏偏你们能左右我的情绪,能干扰我的生活、我的未来?李盈月竟恨恨地怨起所有爱过她的男人。如果他们都不爱她,那她的生活将可以多么单纯平静——
或许不见她会更好。
丁秀岩点了一大客丰盛的海陆大餐,却一点食欲也没有;打电话找同事“打屁”,人家聊得兴高采烈,反倒是他提不起劲答话。无奈地挣扎过几回,只好讪讪然回到住处去。
偌大的房子里,装满了孤寂空洞的喟叹,丁秀岩楼梯踩了几格,回头看客厅黑暗中重重叠叠的影子,丁秀岩的膝盖竟提不起一点上楼的气力,索性在梯上坐下。
他害怕这种无力的感觉,一如当初他看见母亲在凌晨目送父亲离去,明知母亲伤心,却又无力留住父亲一般;一如当初二妈冲着母亲谩骂,对着他吼叫,他却丝毫不能反抗一般。
早熟的丁秀岩很小就知道妈是“细姨”,是“外面的女人”,是搬不上台面的“黑市夫人”,而他自然也光采不到哪儿去。
但是,他丝毫没有选择的权利。
后来,当他“名正言顺”了,妈也正式被娶进门,他却也没有一点喜悦;他觉得在他习惯了伤害之后,再将伤害转移到同父异母的姊姊身上,无疑是使伤害加剧;但,他还是无力阻止改变。
“爱情”是不能努力的吗?他不是那种宿命论的人,但他如何能左右李盈月的感情世界呢?唉——
丁秀岩禁不住这样的折磨,他不是新手,却从来没感觉到如此的煎熬,这使他不禁怀疑起这种“煎熬”的来源——文明中。
文明中,一定是文明中,我丁秀岩是不会如此为情所困的!
“文明中!文明中!你给我出来!”丁秀岩冲动地朝客厅大喊,随即飞奔文明中过世的那家医院。
他在医院来回地走着,望着洁净无人的长廊一声声唤着文明中的名字,好几次引来护理人员奇异的目光。
“先生,探病吗?哪一科?你可以到护理站去查!”一个好心的俏护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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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秀岩
李盈月
兜兜转转
终于找到真命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