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2)

2025-03-02 评论
其实,一开始写这个故事,只是为了写“时间”和“事件”这个主题而已——

如果我们生命中的某个事件可以改变,我们也想改变,于是真的去改变了,是不是这样就会变回我们想要的人生?

于是随着故事进展一直写下去,突然这个主题激发了凌某人自己的一些新思维。

重点已经不再是时间,而是,关于“人”的这件事。

人哪!你是你,我是我,路口卖花的陈老板是路口卖花的陈老板,是什么东西让“我们”之所以是我们的呢?

是我们的人格吧!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人格,而人格除了是遗传基因决定了一部分以外,有很大部分是后天形成的。

我们所受的教育,所交的朋友,所经历过的人生事件,一样养的塑造出我们的人格,让我成长为周围朋友认识的那个“自我”。

那么,假设我们的人格整个改变了,那我们还是旧的那个我们吗?

听起来好像有点玄喔?

这样说好了,假设我们有一个朋友,叫他小明。小明是个天生的太阳,热情爽朗,英俊挺拔,外向好动,喜欢运动和交朋友,最后加入影剧圈变成一个新生代偶像。

但是,假设是同一个小明,但这个小明不幸在六岁的那年发生火灾毁容了。于是,再也没有英俊挺拔的外表,只有破碎的容颜。小明于是自卑自弃,从此躲在角落里,再也不对任何人敞开心房,再加上小时候遇到坏小朋友欺负他,于是更加的畏缩,终其一生没有朋友,只有一个内向畏缩被动的人生。

同样是小明,请问,这样两个截然不同的小明,还可以算是同一个人吗?

我们整个人格的改变,可能就只是生命中的一个单纯事件而已,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所以我们不再是原来没有发生这件事之前的那个人。

那,这样子的我们,这样子的“小明”,除了名字都叫“小明”,身体都是同一个身体之外,还能不能说这是同一个人?

糟了糟了,越来越向存在主义靠拢了。这种问题,想深了似乎会走火入魔,所以还是就此打住,不要想太深好了。

总之,这是一个跟人、跟时间有关的故事,希望读友们喜欢。

写信给凌某人:台湾台北市信义区忠孝东路五段五〇八号四楼之一禾马出版社转凌淑芬小姐收

写e-mail给凌某人:[email protected]那一天,就像她生命中许多的日子一样,平凡无趣。

以至于日后当周惟惟回想起,这样心惊胆魄的一段旅程,竟然是由这样平凡的一天启始,她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那天是星期四,八月二十一,她记得很清楚。

那天她没有上班,但是并没有因此就偷懒,她的电脑开机,处在连线状态,随时公司有事,一通电话她就会赶过去。

当时是下午一点,她还没吃饭,上完洗手间之后站在水槽前面,打量着镜中那张宁定的容颜。

这不是一张极魅力的脸,但有一种舒缓的气质,让人看了,自然而然心平气和——这样的一张脸,照理说是适合学中文、哲学的女孩子的,带点古典的味道,但周惟惟却是主修最热门最现代的资讯系。

她是个电脑工程师,亦是目前服务的这家会计事务所的MIS。

她在这间公司服务满四年了,根据规定可以有十天的年假,不幸的是,他们公司的MIS只有她一个人,不容她连休十天,虽然另外还有一个兼职的MIS可以偶尔进公司支援她,可是这种会计师公司,资料库里有许多客户的私密资料,老板只信任她一个人监管,于是兼职的那一位能上忙的地方有限,顶多就是在外围负责公司网络正常,大小电脑不当机之类的;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事,还是得她进公司处理。

如此一来,她只能把这些年假打散,偶尔请个一天两天,或者顶多安排在周末前后,连休个三天,再长就走不开了。

今天是星期五,她请休假,打算三天都在自己的小套房里好好的发懒,什么也不做。

周惟惟盥洗完毕,走出浴室。

这间大套房的头期款是父母帮她垫的,但是后续贷款得靠她自己付,她爸妈按照传统,其实一开始很不开心未出嫁的女儿要自己买房子,总觉得女儿等将来出嫁再搬出去就好。

不过她老家在桃园,天天要通车到台北东区上班实在太幸苦了,如果在市中心租房子,那一个月租金也差不多可以付贷款了;思前想后,老父老母就以着投资的心情,替当时甫大学毕业、刚找到工作的女儿付了这间房子的头期款,其他的月付部分让她自己负担,也算给孩子一点压力和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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