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大笑过后的孙维莉突然歇斯底里地嘶吼,两手对空挥舞。她一想到莫西雷的无情对待,便兴起伤害某人的念头,演技精湛的她故意假装踢到石头,身体很自然的往前扑倒……
这时候,怕被撞到的秦亚弓反射性地踮起脚尖,背靠向围栏,将全身的重量压靠在横木上。
陡地,传来木头的断裂声,轻盈的身子随着碎木往后跌落。
“咦?!没掉下去?”真命大。
危急之际,秦亚弓抓住钉在泥土里的木椿,她双手攀着椿木,身体腾空,两脚踩着湿滑的草地,无法施力往上爬。
“拉……拉我上去。”她心里很惊慌,却装得若无其事,倔强地不肯示弱。
孙维莉戏演得真,往下眺望,故作紧张地大喊,“哎呀!她跌下去了,快找人来帮忙。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么,快去叫人啊!”
不知情的保镖正想上前查看,她连忙挥挥手,连拉带推地驱赶,一副事态紧急的模样,似要回民宿找别的游客伸出援手。
连回头看一眼也没,她嘴角噙着得意的笑,走了,留下风吹过后,围栏断木上明显锯过,只有表皮相连的整齐断痕。血,一滴、两滴地落下。
风,有些凄冷。
白皙的手臂上有条断木划过的血痕,不深,只划破皮肤表层,但看起来却骇人,加上有些小木屑插在伤口上,让人看了都替她疼。
原本秦亚弓这一跌落,势必滚落山坡地,一路重力加速度往下滑,撞击躺在河床的大石头,恐怕不死也会落得重伤的下场。
但在坠落之时,她眼尖地瞧见底下多了位老人,他半透明的双手往上一托,突然一阵怪风吹来,身体一个翻转,她的手得以攀勾木椿,同时避开差点划过手腕的木头尖处,否则一伤及腕动脉,后果不堪设想。
命若悬丝,她的脑子里却想着那个老人不就是前两天在民宿用餐的阿伯?她叫菁菁多摆了一只空碗、一双筷子和一张椅子,让饿了许久的他饱餐一顿。
这算是善有善报吧!一念之仁救了自己。
只是,她还要被吊在这里多久呀?她快要没力气抱住椿木了,两手酸麻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秦亚弓无奈的苦笑,早知道就多做点善事,也许就能少受点罪。
“大小姐,你要表演特技吗?观众都没来前怎么可以提前开场!”
一道戏谑的取笑声从头顶上方传来,从紧缩的喉音间不难听出笑声中夹杂了担忧。
“莫西雷,你想到阴间跟我作伴的话,尽管嘲笑吧!”秦亚弓从没这么渴望听见他的声音,喉音忽然哽咽。
“你在哭吗?大小姐。”他心里虽然很焦急,但仍是故意用轻松的口气好让她安心。
“还不快拉我上去,是风太大吹打得我的脸很痛……”她抽了抽鼻,不让泪珠滑出眼眶。
“是的,大小姐,等我乔好位置。”这坡度太陡了,不好站稳。
手指微微发颤的莫西雷比谁都心急,他一到围栏旁就想弯身拉起悬晃不已的人儿,但木椿下的土质有点松软,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
他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再以脚重试土的硬度,确定他一脚踩上去不会崩落,再试着稳固自己的身体,确保两人不会因地心引力而下滑。
乔好了没?我的手没力……”上头的土石滑落,她一惊慌,手滑了一下。
结实臂膀一抓,及时止住往下滑动的纤躯。“别怕,我抓住你了。”
“莫……我……我好痛……”其实她想说她很害怕,可是不老实的嘴巴仍顽强的维持大小姐的骄傲。
一滴汗由额头滑下去。“亚弓,你再忍耐一下,我……我马上救你上来。”
他奋力一提,身体往后挺直,将垂挂下方的人儿抛掷过肩,他再一蹬足,双手一接,抱住落地的重量,迅速地翻转两圈。
土石崩落的声音近在耳际,他们脚下的土缺了一角,悬空的裂木要掉不掉的被风吹晃。
千钧一发的惊险。
“你为什么来得这么迟,我差点死掉……”获救之后,大小姐的第一句话不是感谢,而是埋怨。
“大小姐,我的手还在发抖,能不能先让我压压惊。”双臂一张,他紧紧拥抱住她,低头垂放她颈肩,聆听那美妙的心跳声。
幸好来得及,她还活着。莫西雷头一次如此感谢拍动作片让他磨练出的好身手,否则他真不敢想象,一个失手,可能酿成多大的遗憾。
忍住泪意的秦亚弓轻覆他颤抖不已的手,“让你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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