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看似冷然倔强的表情下,眼神空洞得几近绝望。
范子骏蹙眉,但还来不及思考,远处出现的几道黑色人影便让他稍微分了心。
他当机立断地做出了决定。“坐好,别试图攻击我,否则我会把车开回来,在那群人面前丢你下车。”
放开她的瞬间,他也卸下了这只小野猫的枪,动作一气呵成,交代完,车子同时也飞射出去。
没有测速照相——嗯,继续加速。
***
“真他妈的好大一坨屎……”回到位于郊区的住所,范子骏抱怨着将昏倒在他后座的女人抱进屋内。
“噢、干!我一千六的新衬衫!”将人放在客厅地板上后,赫然发现衬衫多处都沾染上她的血迹,他差点气疯。
赛啦!这笔帐非记下来不可!
他大为光火地边在屋内寻找需要的工具,边脱下染血的衬衫,随手丢在地板上。
他打着赤膊,将客厅方桌的暗锁打开,拉长到一个人的长度后,再将那女人抱上桌,以剪刀剪开那只染满血的衣袖,很快发现了弹孔。
“去你的,中弹还跑出来给车撞,想死也不用那么费工。”将刀具以及她的伤口先消毒,他一边嘟囔。“歹势啦,疗伤不是我的专长,会痛的话就忍一忍。”
语毕,他一刀直接划入不断涌血的伤口,将伤处挖得更大,桌上的女人因而发出痛苦的哀号。
“知道痛就不要做傻事。”他碎碎念,手上的力道完全没减轻。
没一会儿,金属弹头被取出,昏迷中的人儿也因极度的痛楚而被痛醒,她半睁着眼,眼神失焦,似梦非醒地看着前方。
范子骏只是觑了她一眼,没多加理会,接着清洗伤口周围并止血。
他知道自己的动作很粗暴,这小妞肯定得多挨些皮肉痛,可他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帮这半路冲出来找死的家伙处理伤口,让她免于失血过多致死已经算很伟大的义举了,痛死也只能说是她自作自受。
但出乎意料地,桌上的女人眼神开始慢慢聚焦。
她望向他的方向,脸蛋因痛楚而扭曲,却没再发出太大的声音,只有偶尔几声忍痛的闷哼逸出。
他不可置信地哼了声。这女人有没有那么倔?这也要忍?
“会痛就叫,这里只有我听得见,又不会笑你。”他又嘟嘟囔囔着道。
动作迅速的缝合伤口,将棉片覆上后,他开始缠固定用的纱布,此时桌上的女人已是浑身冒汗,眼神又逐渐失焦。
苏普望着头上的白色灯光,视线一片蒙眬。
白光渐渐包围住她的意识,将她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我很高兴有了你,你让我重生……她看见抱着自己的女人露出慈爱的表情。
小普,妈咪希望你能跟普通人一样长大……她听见那女人好似祈祷的盼望。
我觉得我好脏……她看见那女人在自己面前崩溃,哭得像个小孩一样。
对不起……最后,她对她如此说道。
泪,从眼角迸出。
“对……对不起……”她对着天花板哑声轻喃。
空气瞬间凝结了。
动作止在半空,范子骏浑身僵住。
几秒后,他才终于抬头,望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他看见了滑下她眼角的那滴泪,确认那声音只是梦呓,但他的嘴唇仍是绷得死紧。
那充满罪恶感的道歉像根针扎进了他心窝,触动了他深埋在心底,禁止碰触的回忆。
僵住的手缓缓动了几下后,他又再度低下头,继续替她包扎起伤口。
和刚才唯一不同的是,包扎的动作,轻柔了许多。
***
好重的汽油味……
意识朦胧中,刺鼻的味道不断窜入苏普的鼻内。
脑中的警戒一直催促她清醒,好不容易战胜了晕眩,她挣开了脑内沉重的压力,逐渐转醒。
睁开眼,首先见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手臂传来辣烫剧痛,她眉心忍不住拧成一团,困难地撑坐起身。
她现在在哪?
顾不得手伤,苏普警戒地想环顾四周,然而强烈的晕眩伴随反胃的恶心感来得又快又猛,迫使她不得不闭上眼抵抗。
待晕眩过去后,昨晚的记忆也一一回笼。
她记起她跳上一台出租车,有个出租车司机……制住她、拿了她的枪,在他放开掐住她脖子的手后,记忆就此一片空白……
想起了出租车司机,她接着一并忆起正在追逐她的那群家伙,脑中记忆出现短暂的混乱。她继续闭着眼,费了些工夫,重新将记忆依序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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