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过几个钟头不见,为什么她会变成这个模样?
「我帮妳吹头发好不好?」他柔声询问。
她只迟疑了一下,点头,
但是很快地,辛樵发现自己又遇上了一个难题。
「小蓁……那个……吹风机在哪里?」伤脑筋,这辈子没照顾过任何人,他的表现还真不是普通的拙。
她没说话,仅仅望向梳妆台。辛樵会意,很快地找出吹风机,笨手笨脚却又小心翼翼地替她吹干头发。
「妳还会冷吗?」注意到她还是微微地颤抖着,不等她有所表示,他又火速搬来最厚的一条棉被,往她身上罩去,把她包得像粽子一样密密实实。
如果可以的话,他会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把身上所有的温度都过渡给她。
但是他不敢,他怕自己的唐突会惊吓到她,
生平首次,他体会到一种深切的沮丧。小蓁显然受到某种打击,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为什么她不肯开口对他说话?为什么她不告诉他她需要什么?
只要她肯开口,他会为她做任何事。
但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失了焦点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
「我去替妳倒杯开水……还是妳想要喝点酒?」嗯……他干脆两种都找来好了。
打定主意,他便要往门外走。
「我想躺下……」她蓦地说道,声音破碎得根本不像她的,但是他没注意,只是又惊又喜地冲回她身边。
无论是什么,只要她别闷不吭声就好。
他手忙脚乱地协助她躺在床上,轻柔地把她的长发披在枕头上,如丝的秀发令他心头一悸,但他还是收回手。
「我不明白……」她表情木然,任他替她盖好棉被。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嘴里说爱我,又同时可以做出那种事……」她偏着头,微弱的音量像是在自言自语。
辛樵心头一惊。他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至于「那种事」,既然他心中先有了底,要猜个八九不离十并不难。
原来,她发现了……
看这样子,或许还是以一种最不堪的方式。
懊悔和歉疚同时涌上,如果他不是那么犹豫不决,如果他能早点告诉她,说不定她就不会伤得那么重。
「小蓁,其实我……」他踌躇着想道出实情,但最终说出口的却是:「我很抱歉。」
现在再说什么,似乎都于事无补。
她恍若未闻,只继续道:「我以为两个人会长长久久地走下去,他说要等他当上教授之后再结婚,我也从来不催他,因为我知道他喜欢明理、体贴的女人,而且我也明白他的志向、抱负对他有多重要……」
轻如空气的低语,却重重地撞击着他的胸膛,说完全不吃味是骗人的,但是他更在意的是她感受到的伤痛,因为他也痛。
他抑住心中的激动,在床畔坐下。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他心底一直是看不起我的……他会拿到他的博士学位,将来很有可能当上教授,而我……什么也不是,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管家,没有学历,什么也没有……」她没再多说,只淡淡一笑。
好不容易见到她笑,辛樵却宁愿自己永远别再看到这种笑容。
这种笑容,会让他心碎……
「那家伙根本配不上妳。」
平日温软的语调,透着罕见的怒气,玉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秀颜上的倦意展露无遗。
心头的不舍泛滥成灾,辛樵伸手替她拂开颊边的一绺发丝,动作轻如羽毛。
那张鹅蛋脸上的两片粉唇,彷佛褪了颜色,失了温度,仍微乎其微地颤抖着。像是被下了魔咒似的,他摘下眼镜,倾身向前,轻轻地印上了她的嘴,想让玫瑰花瓣办一般的樱唇,恢复原来的娇艳和热度。
玉蓁震惊得全身僵硬,本能地想推开他,但是由于某种她自己也难以理解的原因,她只是一动也不动。
他,吻得很笨拙,动作也显得生涩而战战兢兢,可是却又如此充满柔情,像是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她弄伤了,如此的对待,让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珍贵无价的一个女人。
温暖的唇细细地摩挲、探索着她的,彷佛灌注了全世界的真挚呵护,心中的防卫本能,在这种温柔的侵略之下,一砖一瓦地崩落,不知不觉中,她开始轻轻缓缓地回吻他。
佯装坚强了这么久,她几乎忘了让人珍视是什么感觉。就这么一次,让她放纵一下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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