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是务实的人,夸张的言词她不会说,仅是眉眼带笑地形容爱人平日对她的娇宠,不时地说出他为了讨好她所做出的蠢事。
同样的内容在别人口中也许枯躁乏味,但对一个凡事讲究实际的人而言,她说出的话反而更真实、更令人信服,拥有纯金标志的保证。
如计划中的预料,听到她洋溢快乐笑声的徐嘉丽脸色忽地一变,露出忿忿的神情指责她没有资格获得幸福,她是办案不公的杀人凶手。
接着一阵白雾朝她脸上喷来,出乎意料的她并未加以防备,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哈哈哈,她终于落在我手中了,我要怎么对付她才好呢?」是一块一块切下她的肉,还是用针扎她全身?
「是落在我们手中,功劳不是你一个人的,我要她为我儿子的死付出代价。」哈,儿子呀,妈要为你出气。
「死老太婆,没事妳跑出来做什么?不要打扰我办正经事。」真讨厌,老爱凑热闹,就不能让人家清静一刻。
「哼!你能办什么正经事,不就用这张脸骗人,我老太婆的事比较重要,你给我滚远些。」尽会碍她眼。
「人是我捉到的没妳的份,人老就要服老,回妳的棺材躺好,别老是乱跑惹人厌。」他明明已经杀了她两次,为什么她还不死?
「你这死贱种敢吼我,要不是我在这附近名声很好,你有机会借着我的名义接近她吗?她该交给我来处理。」她要先挖出那女人的眼珠,惩罚她有眼无珠。
「妳想得美,她是我先得到,理应由我处置。」死老太婆休想跟他抢。
「我也有出一份力,你要不让我整治她我就大声嚷嚷,说你这不男不女的人妖绑架检察官。」
「妳……妳真是麻烦,我们一人一半……」
耳中传来两道争执的声音,眼睛有点不舒服的杨天款幽幽醒来,残存的药物让她识物不清,只隐约瞧见人影晃动。
她听见两个人吵着要处置她,一个声音较老迈像是徐老太太,一个声音沙哑略带磁性,应该是身材高挑的徐嘉丽。
当药性渐渐退去,眼前的白影变得清晰,她看见一头金发的女人在房里定来走去,不时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时而皱眉,时而发怒,时而挥动双手像在抗拒什么。
慢慢地杨天款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明明有两个人的声音,却只有一个人不停的走动,忽左忽右似在跟自己吵架,而且还吵得很凶。
「啊!妳醒了,杨小姐,招待不周请别见怪。」老者的声音。
望着那张艳丽的脸,杨天款什么都明白了。「你是徐老太太。」
「是呀,是我,妳觉得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笑得很开心,似乎高兴有人认出她是谁。
动了动被缚绑的四肢,杨天款神色未变的回道:「还好,手有点痛而已。」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我不想妳在死前太难过,我会让妳吃饱点再上路。」瞧自己对她多好,以德报怨没让她当个饿死鬼。
「恐吓信是妳写的吗?」她搬来两年了,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有所行动?
「我……」苍老的声音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男女不分的低音。「当然是我写的,那死老太婆只会暗中监视妳,每天念着要妳好看什么行动也没有,真是没用。」
「现在妳是……徐嘉丽。」换了一个人出现。
「没错,妳还挺聪明的,能分得出我们,难怪能当个检察官。」徐嘉丽笑得轻佻地以指尖刮过她细嫩脸颊,留下一道不算浅的伤口。
眉一缩,杨天款未露出痛苦神情。「妳为什么要写恐吓信给我?我以前并不认识妳。」
「呵,妳是不认识我,但妳一定认识我心爱的男人,妳让他枉死在狱中。」他死得好冤,好不甘。
「妳心爱的男人是谁?」杨天款心中已有个人名,只需要确定。
「杏子,我心爱的杏子亲亲,不过死老太婆说他姓汪,叫汪建信。」一个很蠢的名字。
汪建信,果然是他。「妳不该叫徐老太太为死老太婆,太不尊重老人家了。」
这是她初任检察官第一次接下的案子,关于一起连续奸杀未成年少女的恐怖事件,受害者高达十七名,而第十八名少女因一名军校生路过加以拯救,使其免于受害才出面指证。
犯人的家世相当显赫,当时请了不少知名律师辩护,一审再审拖上两年仍没结案,因她的坚持才一直羁押在看守所未获交保。
后来不知为何汪建信竟在厕所上吊自杀,什么遗言也没留下走得仓卒,好像有什么无形之物令他恐惧不已,不得不以死寻求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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