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在深深眼中看到诚恳,不多话,收下项链。
远远地,少妇看见奎尔朝她们的方向奔来,她提笔写--他是妳的偶像?
深深顺着她的眼光往后看,回答:「是他,我崇拜了十几年的男人。」
少妇写--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要是他肯爱我,就更不错了。」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她写字时,奎尔到达。
「说的也是,我应该多一点接纳,少一些抱怨。」
看到奎尔,深深二话不说,牵起他的手,那是她的霸道,是她最后的任性。
这时,小男孩把画送到深深面前。「阿姨,妳要把画收好。」
「我会的,你加油哦!」
「总有一天,我会变成和爸爸一样棒的画家。」小男孩信誓旦旦。
「嗯,我等你成功。」
深深起身,挥别少妇和小男孩,她明白,假期结束,乖乖合作,他们的下一站是戴高乐机场。
站在候机楼里,奎尔的眼光无法离开她,理智上,他清楚这种行为不该,但情感问,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眷恋。
「要不要明天再走?」
奎尔突发一语,话甫出口,他立刻后悔。这建议很糟糕,再留她一天……他不确定自己能否通过考验……
可以吗?再留一天,再多看他二十四小时?
她想她没本事,看他挽起心爱女人,为她戴起象征一生一世的戒指。不!胸腔内疼痛隐隐,撑不过的,深深确定。
摇头,她的否定让奎尔放轻松,紧绷的肩膀松弛,但下一秒,深深的动作又拉出他的紧张神经。
她投入他怀抱,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说什么都不放。
第一秒钟,他试图推开她,但没成功;第五秒,他推开她的欲望降低;下一个五秒,他放任自己随心随性,回抱住她。
就这样,深深一直拥着他,不在乎人们眼光,这刻,她的世界不大,只有他的怀抱那么宽。
脸贴在他胸口,倾听他的心跳声,一声接过一声,那是最有规律的乐章,一如他的人,遵照规则走,一点不出错。
深深径自陶醉在他的怀抱里,呼吸他怀间空气,如果不去计较幸福是否太短暂,假设曾经拥有比天长地久更美丽,那么她是最幸运的女人。
终于,广播声响起,催促分离,她离开她的幸福,挥挥手,再次保证:
「我不会再出现了,以前……对不起;未来,我祝福你。拜拜……拜拜……」
她挥手挥得很用力,拜拜说得很认真。她需要动作和声音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否则泪水会趁机出击。
「拜拜,拜拜,拜拜……」她每走几步便回头一次,但不说再见,一次都不说。时光荏苒,一眨眼,深深从法国回台湾已经半年多,这半年,她过得平静。
当深深从法国回来,家里有个最棒的礼物等着她,那是亮君,她用深深给的钥匙,在这里住下来。
看见她,深深看见上帝为她开启的一扇窗户,她的孩子毋须绝望,抱住亮君,深深太感动。
半年来,亮君和深深的感情像亲姊妹般,她们都是独生女,有了亲人相依恃,这是多么美好的感受!
她们卖掉深深叔叔留下来的农地,只留下住宅处和木瓜园,钱不多,但省吃节用,再加上代工收入和亮君台北房子的房租收入,足够让她们在产后一年不工作,专心带孩子。
知不知她们省到什么程度?
她们省到亮君的助听器被工藤靳衣摔坏,舍不得花钱买新的;省到深深的心绞痛发作,拿糖果当心脏药品医。
超音波照出来,深深肚子里的是女娃儿,亮君怀的是男孩子,她们的预产期相近,前后不超过一星期,于是两人约定,先出生的叫宝宝,晚出生的叫贝贝。
他们还约定,两个小孩若是郎情妹意,二十年后把他们送作堆。另外,若深深真熬不过产程,亮君要把贝贝当作亲生孩子,扶养长大。
她们都希望最后一个约定别成真,但那是操在上帝手中的事情,没人知道结果。
另一方面,远在法国的奎尔,在签帐卡迟迟不见账单,却每个月收到创世纪基金会从台湾寄来的收据时,暴跳如雷。
他派了杰森再跑一趟台湾,这回有亮君挡在前面,杰森没办法再利用深深的善良,完成老板托付的重责大任,只好乖乖转述亮君的话--如果不想收到创世纪基金会的收据,就别再汇款到台湾,
于是,他决定再也再也不要管深深,她爱把钱捐给谁就捐给谁,反正他已达到了父亲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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