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稀饭从乐乐嘴里飞出去。
「啊!臭乐乐,你再怎么不当我是一回事,也用不著拿稀饭喷我吧!」
「佳甄!对不起……」乐乐连忙抽来几张面纸,帮自己嘴角以及满头脸稀饭、蛋花的好友清理乾净。「你误会了,我真的没……」
「你不会又想否认了吧?放羊的孩子,我如果还相信你,我就是猪头。」洪佳甄没好气地瞪了好友一眼,拿著面纸擦拭湿掉的衣襟。「我先去洗把脸,回来再好好逼问你!」
她从没看过学长的表情这么严肃紧张,他在乐昏迷吊点滴的时候也寸步不离,那种宝贝心爱女人的模样,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人的关系不寻常,乐这回别想耍赖了。
洪佳甄嘀嘀咕咕离开房间後,乐乐依然呆坐原位,苍白的小脸写满哀怨。
南敬霆一如当年懒得澄清误会,也许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看她慌张、故意看她出丑、故意捣乱她的生活。
事实就在眼前,看,连佳甄都对她失去信任了。
他到底要欺负她欺负到什么时候?
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了。
这几个字,又在乐乐的脑海中盘旋再盘旋,而道出这句话的低醇嗓音,在她耳边不停地放大再放大,胸口鼓噪成一团的混乱心绪,促使她做出唯一的反应,那就是——逃。
她连忙下床,顾下得仍然有些沉重的脑袋和四肢,迅速从衣柜里翻出旅行袋,将几件简便的衣物塞入袋中,又抓了几本收藏多年的小说和漫画塞进去,准备连夜潜逃。
「佳甄,拜托帮我一个忙,麻烦你载我去车站!」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她头也不回道,小手「唰」地拉上旅行袋的拉链。
「这么晚了,你收拾行李要上哪去?」
回应她的是一道不属於女性的低沉嗓音。她浑身一僵,只剩颈部筋骨有办法慢慢转动回头,一看,果然就是她现在急著要逃开的男人。
「我、我以为是佳甄……」答非所问。
「我让她先回去了。」南敬霆步履沉稳地走入盈满她气息的房间,宛入无人之境,大剌剌坐上她的床。
已褪去西装外套的他,白色衬衫的袖子被他卷到肘部,露出结实黝黑的手臂,长裤下的脚踝随意交叠,意态悠闲惬意,无须刻意营造的男性魅力依然在举手投足间四射,重点是,一点外人该有的客气也没有。
「她回去了?!」乐乐瞪大眼。
佳甄居然放心让她一个虚弱的女子与这个危险的男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单独相处?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她认为我们是男女朋友,由我陪著你,她应该再放心不过。」他从她惊讶的表情中轻易读出她的心思,阳刚的唇角牵起理所当然的笑涟。
男、女、朋、友?
乐乐双手愤愤捏紧旅行袋的提把,嗓音不自觉提高。
「你明知大家当年都误会了,为什么不向大家澄清真相?」
「终於想起我了?」南敬霆兴味一笑。
「……」该死!不打自招。乐乐懊悔地咬著下唇。
「过来把粥喝完。」他朝她招招手。
可恶,这时候还喝什么稀饭!
「请你先解释清楚!」
「八年不见,你的胆量倒是有些长进。」
灼灼眸光仔细梭巡面前这张稚气已脱的清秀小脸,又往下审视纤细娇躯的每一寸,宛如想探究现在的她还有什么是他错过不知的,视线最後逗留在她胸口浑圆起伏的优美线条上,他微微一笑。
南敬霆向来毫不掩饰的「饥渴」目光,都是被乐乐解读为对食物的兴趣,现在当然也不例外。
他诚实的「非分之想」让她心中陡地升起熟悉的恐慌,她仿佛被制约似的,一接触到他危险的眼神,就习惯软弱地寒噤无语。
清楚知道她不敢翻脸,南敬霆敛著眉目,唇边勾起兴味与透彻的浅笑,笑得她神经紧绷。
「你还没回答我,半夜拎著行李要去哪里?」
要去哪里,不关他的事吧?
「没、没有呀,我是想把旧衣服整理出来,改天拿到旧衣回收站回收……」她挫败地听见自己口中说出与心意相违的懦弱回答。
「是吗,我好像听见你要洪佳甄载你去车站?」他作势抚颚思忖。
「那是因为……因为旧衣回收站就在车站附近。」
「半夜去?」
「为善不欲人知……」她扯唇乾笑。
「所以,你并没有因为我出现而想逃跑?」
在他炯亮逼人的目光下,她白著脸,螓首摇了又摇,脖子像是装了强力弹簧。这么一摇头晃脑,她头部的昏沉有加剧的情势,娇躯的重心有些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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