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他闭上眼,沙哑地呢喃安慰:「妳不要难过,我在这里……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妳身边,相信我。」
贝晓阳这才发现自己被他抱着,又惊又羞又怒,哽咽地大喊:「放开我,我才不要你帮!」
她的泪还噙在眼眶里,却拚命扭动身体想离开他的怀抱,不料何熙炜简直像抱上瘾似的,一双手臂像螃蟹螯一样紧紧箝着她,怎么也不肯放手。
「走开啦……呜……」她的声音愈来愈低,意志也愈来愈软弱。
他身上的气息很好闻,胸膛也好温暖,像是父亲宽大的怀抱,刚遭受丧父之痛的她,很没志气地眷恋起这样的拥抱。
她的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反正眼泪早就被他看见了,不必再硬撑了!
僵硬的肩膀颓然瘫下,强撑的凶悍与坚强一松懈,就像洪水推倒泥土墙般迅速崩盘瓦解。泪水,更是泛滥成灾。
「呜……」贝晓阳抓紧他背后的衣服,将头埋进他胸前,开始放肆地大哭,把累积一个礼拜的哀伤与恐惧全部哭出来。
「呃……」何熙炜这下倒有点想推开她了,他白上衣毁了,全被她哭湿了。
只是见向来不轻易在他人面前落泪的她哭得像个孩子,他怎么忍心推开她?于是只好维持原姿势不动,继续当她的尤加利树和哭墙,反正衣服已经毁了,就让它毁得更彻底吧!他索性抱紧她,柔声诱哄。
等贝晓阳哭够了,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他怀里哭得唏哩哗啦,不好意思极了,连忙离开他的怀抱,吶吶地说:「对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湿了!」
「没关系啦,反正回去就要洗了。」他拉拉胸前湿透的地方,朝她一笑,表现得很大方。
他的笑容非常好看,爽朗又灿烂,笑起来眼睛有点微瞇,感觉温柔多了,贝晓阳没来由红了脸,呼吸不稳地转开视线,低声说:「我刚才失控了,真的很抱歉!现在我没事了,你还愿意教我数学吗?」
「噢,没问题!」她粉嫩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看起来煞是美丽,何熙炜愣愣地呆望着她。
「谢谢你!」贝晓阳咬了咬唇,昂起下巴冷淡地道:「将来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请你告诉我,我会报答你的。」
她不喜欢求人,更不喜欢欠人人情。
她又变成过去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贝晓阳了?何熙炜说不出心中的失落感是什么,或许就是失望。
「那我是不是也该先谢谢妳?」他有些嘲讽地掀唇一笑,随即敛起笑脸,转身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数学课本。
「那我们就从妳上礼拜缺课那天开始上……」午休时间——
何熙炜不知哪根筋不对劲,竟然拿着订购的鸡腿便当,跑到她平常吃便当的凉亭找她,一副很熟稔的样子。
「羊咩咩!」他把饭盒放在石桌上,对她露齿一笑。
「你叫谁羊咩咩?」她咬牙切齿地质问。
「当然是妳啊!虽然妳一点都不温驯,但确实是只羊咩咩啊。」何熙炜皮皮地回答。
「不许叫我羊咩咩!」贝晓阳怒声警告。
「那叫小绵羊?」
「也不行!」
「好好!不叫不叫,肚子饿了,吃饭吧。」他打开便当盒盖,豪迈地大口吃起来。
贝晓阳无奈地白他一眼,知道赶不走这瘟神,只好认命地低头吃起便当。
何熙炜偷瞄了眼她的便当盒,今天的菜色果然又是一颗浇了酱油的荷包蛋,孤伶伶地躺在白饭上。
「欸,妳的荷包蛋看起来好像很好吃耶!」他突然这么说,然后厚颜无耻地伸出筷子,挟走她唯一的菜——荷包蛋。「给我吃!」
「啊,你做什么?!我的蛋……」贝晓阳错愕地看着荷包蛋被他抢去,接着就像天狗食月,很快咬掉一个大缺口。
「别生气,我用我的菜跟妳换嘛!」他挟起动也没动的大鸡腿,爽快丢进她的便当里。「喏,鸡腿给妳。」
「你……」贝晓阳瞪着那只鸡腿,偷偷吞了下口水,但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接受。「我又没说要你用鸡腿跟我换,你挟鸡腿给我做什么?施舍吗?」
「施舍?噢,贝晓阳,妳这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两个字!」他将剩余的荷包蛋全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补充道:「我用鸡腿跟妳换荷包蛋,道理很简单,因为我吃腻鸡腿啦!妳若帮我把讨厌的东西吃掉,我还要谢谢妳呢,说什么施舍?如果妳不要没关系,我丢掉就好——」他作势要挟起鸡腿扔掉。
「不行!怎么可以丢掉?」贝晓阳双眼瞪得更大,紧张地将便当往后挪,不让可怜的鸡腿惨遭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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