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法律没有明文规定,他是为了全体男人的福祉着想,所以他愿意为地球上另一半人类,为这双鞋付款。
就这样,钱全拿去缴房贷的她又欠下他一笔债。
也好,待会儿,她可以告诉他,“姜先生,以后你不能再喊我债务人了。因为,我已经决定还清欠款。”
如果他不满意自己的还债方法,她要得寸进尺的告诉他,“你说,是骨髓贵还是衣服鞋子贵?告诉你,我太慷慨了,一西西骨髓可以换一货柜的名牌服饰,从今而后,我正式宣布,我是你的债权人。”
想到这里,龚亦昕忍不住发笑。抬眉,她看见镜中的自己,爱笑的龚亦昕……越来越美丽。
门铃又响,她朝门外大喊一声,“来了。”
打开门,今天来敲门的不是穗青,是主厨本人。
她看见他,笑弯眉毛的说:“我有话告诉你。”
“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好,你先说,你说完我再讲。”她做个请的手势,有点俏皮,不太适合龚亦昕这个名字。但她做了,因为心情佳。
看见龚亦昕的那刻,姜穗勍的怒气瞬地爆发,因为他刚刚和姜穗青大吵一架,紧接着,又接到院长夫人的电话。
两件事,让他向来清明的脑袋,混沌成一团。
他找不到解决方案,直觉的想法就是冲过来,找到她把事情厘清。
“你为什么不肯捐骨髓给幼琳?”
可惜,他的口气不像要厘清的询问,比较像要吵架。
龚亦昕满肚子的快乐瞬间被压下,她望着他。如果他好好说话,她会向他解释自己没来由的顾虑,她还会告诉他,她已经做过筛检,她符合条件可以当幼琳的骨髓捐赠者。
如果一路聊得很愉快,她还要开玩笑对他说——你知道的,要进手术房的人需要大量的营养补给,看在我对你女朋友那么好的份上,接下来几天的三餐……
真的很可惜,他没有好好说,所以她也不打算好好解释。“我为什么要?”她抬起下巴,说得尖酸又刻薄。
“她是你的妹妹。”
“她在抢走方沐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她的姊姊?她在过生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她姊姊?她在被捧在手心上疼着、哄着、呵护着的同时,怎么没想到那个挨骂、挨饿、挨打的女人是她的姊姊。”
她也语无轮次,只想吵架,而他的理智在她提及方沐树的时候,荡然无存。
“你那么在意方沐树,回去找他啊!他不是还想追求你,不是还忘不了过去那段旧情?龚亦昕,你恨院长夫人把对你母亲的恨转嫁到你身上,可你现在不也正对幼琳做出同样的事情。”
“同样的事情?就因为我不肯从‘我的’脊椎里面,抽出‘我的’骨髓给她?你的天秤会不会偏差太多?
“我没要过那个家庭的任何一样东西,在我能够赚钱独立之前,我的衣橱里面只有制服和睡衣,我的发饰只有黑色橡皮筋;我从没吃饱过,因为只要我一坐上餐桌就会胀气;我从没睡饱过,因为不管书念得再晚,我都得五点钟起床,为什么?因为你亲爱的幼琳小姐喜欢某家店的早餐,我必须去买,而那间店离我们家有四十分钟的路程。
“我对她做同样的事情?哈,我真想笑大声一点,我但愿我有做到!可是我笑不出来,因为我脑袋里,满满的,装的都是悲惨。”
“那些都已经过去,你不肯放下,到最后,你会毁掉你自己。”
好像哦,他的话跟爸爸对妈妈说的怎么那么像?原来她和母亲没有血缘关系,却因为长期生活在一起,她学习了她的性格脾气,总有一天,他也会指着她的鼻子说——你这个女人,面目可憎?
心在痛,痛得无因由。
没道理啊,她不是早就百毒不侵?不是早在母亲刻意破坏她的同侪关系时,就学会把外人对她的批评当成耳边风?她不是早就练出一身铜皮铁骨,不惧怕别人的恶毒?
怎么会……他几句话就让她的心发疼,疼得想要反击?
“真是好笑,不捐骨髓便是毁掉自己,那么地球上毁灭自己的人,会不会太多了?”她冷笑。
可明明是对他冷笑,但怎会让自己感到彻骨寒冷?她不明白。
“你不必逞口舌之快、不必东拉西扯,说到底,你恨的,不过是方沐树被幼琳抢走,好,给我他的电话,我来当你们的月下老人。”他被气疯了,也跟着语无轮次起来。
“天才先生要改行?可惜就算我和方沐树的红线被牵起,我也没打算救你那位善良可爱、美丽温柔的天使小姐。天才、天使,呵呵,我到现在才发现,你们都是天字辈的人物,难怪那么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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