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画就要成功,他即将全身而退,而她呢?
他缓步到她的身旁,一阵风将她颊边落下的发吹上她的唇畔,他伸手温柔地帮她拂去,指尖碰触到她脸颊的肌肤。
一如往常的柔细,只是温度低了些。
「冷吗?冷就进屋里去。」见她环抱自己那虚弱的模样,让他的眸底一暗,嗓音更是温柔。
是他伤了她,他理当该更加温柔的对她。
「急吗?急着要结束这一切?」她没移动身子,反问着他。
他低头凝视她,她没再懦弱的转开眼,固执地迎视着他眼里的指责。
是,她是有些过分。
这原该是庆祝计画成功的时候,她却一再的刺激他,惹恼他过于平静的脾气。
笑!他总是笑!像是个体贴、善解人意的好男人。
一开始,她就沉迷在他的笑容里不可自拔,她以为自己很特别,后来才发现他对每个人都这么笑,笑得很假、假得很虚伪。
原来,自己跟别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或许,还有一点点不一样,他除了笑得假、假得虚伪之外,或许还笑她的傻、笑她的痴、笑她的不自量力、自视过高,笑她……癞虾蟆想吃他这只天鹅肉。
她只是他调教出来的「淑女」罢了,她还当真以为自己是名门闺秀?当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
她垂眸,干笑了两声。
「对不起,我真没礼貌。」她扯出淡笑,回避他的视线,声音里有掩不住的怅然。
他教了她很多事,她不该这么对他,她该露出笑容,演完自己的角色,然后转身走人,只是……
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只是指尖有着小小的伤口,她却浑身都觉得痛,连呼吸都觉得窘迫。
「奈奈,妳知道我要的人是雅涵……」柏彦斌细心地计画一切,甚至不惜拉梁奈熙下水,全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但如今见到奈奈为自己心痛,他的心里却有陌生的疼痛。
「我知道。」奈奈打断他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他要的是人庄雅涵!
这一点她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想再听他强调任何一句,这已经够伤她了,不需要他在她的伤口上洒盐。
「一切只是戏。」
像是怕她搞混了自己的身分,他残忍地提醒她。
他……还是洒了盐,这该死的男人!
奈奈扬眼轻声叹息,目光清澈遥望远处,星子在夜空里绽放光芒,她的心却在今晚坠入地狱,痛得几乎教她窒息。
「我知道。」她又复述着自己的说法,虽然她痛恨这个答案。
她收回视线盯着眼前的俊脸,他脸上的笑容不再,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面孔,仍是如此教她动容。
她扬起手臂,小手抚着他的脸颊,纤指停在他的薄唇上。
「吻我,也是为了作戏吗?」她开口问,心里很酸,那个吻让她彻夜带着微笑入眠,让她开始欺骗自己,以为他会喜欢上她。
伟岸的身子有一瞬间僵直,唇边滑动的纤指撩动他平静的心湖,她的问话教他怔愕。
吻她,是为了作戏吗?
问题来得突然,他丝毫无招架的余地,薄唇掀动,却挤不出一个字。
「别说,我知道你的答案。」纤指按住他的唇,不想听到他的答案。
才一开口,她就后悔了,不该问这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的问题。
夜好深、好静,静的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他们彼此对视、眼神纠缠。
星子罗列,月光洒满整个花园,似乎正在哀怜某种幽微的暧昧,以及见不到天明的爱情。
有吗?他们之间有爱情吗?
若是有,也该是她一个人的单恋吧?
这又酸、又苦、又涩的味道,她已尝了一个月,过了今夜,她能不能跳出这情海,放了自己?
她的胃部一紧,某种热在体内深处骚动,翻搅着她熟悉的答案……
不可能!不可能!
好冷——今夜,为什么这么冷?
她将自己环抱得更紧,掌心的热流缓缓透进肌肤里,她不禁想:如果那是他的手,一定更暖,一如那些夜里温暖地足以温热她的手、她的心……
只可惜过了今夜,戏演完,她相信以他「礼貌有加」的态度,不会对她再做出任何逾矩的动作。
看着被她丢落在地上的玫瑰,依旧美丽却会在明日枯萎,她……是不是也像这朵玫瑰?
她的落寞落入他的眼里,他像是被掐住颈子,几乎无法呼吸。
挣扎在心里翻滚,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柏彦斌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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