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民们惊疑好奇地议论纷纷。
三天后,有人以七十亿新台币收购田侨里所有田地,预计盖远东第一大科技园区。
一夜之间,田侨里淳朴却苦哈哈的里民们全成了暴发户!
包括他们的子女,剎那间自工厂黑手和文具店店员摇身一变,成了大少爷和富家女。
其中三则浪漫奇怪的爱情笑话故事,也从这一刻诞生--她有很多外号。
死要钱、绝代奸商、爱卖达人、相似度九十九女王、闪条子小霸王……都是其中之一。
她的工作是卖衣服,最爱是卖衣服,嗜好是卖衣服,擅长还是卖衣服。
她是--
「张宝贝!条子来了!」
惊慌失措的男人大叫一声,迅速动手包起地上摊开来的A级LV包包,只不过那个V字印得怪怪的,怎么看都像个P。
身穿蓝色T恤,白色七分裤和红色球鞋,绑着马尾的女孩跳了起来,二话不说,砰地一声将大皮箱阖上,拎着就跑。
哔哔哔!
「不要跑!」
警察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逮到了几个手钝脚慢的「逊卡」,精明厉害如宝贝者,早就一溜烟不见人影了。
「呼……」她抱着大皮箱左闪右窜地逃入小巷子里,边跑不忘边惊恐地回头望,看看条子伯伯有无赶上。
幸好,条子伯伯今天不贪心。
宝贝喘着气,全身沸腾窜流的肾上腺素渐渐恢复平静,总算能够稍微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大皮箱上。
「还好没被当场活逮,否则我今天一整天赚的还不够缴罚单。」她用手搧了搧麻热的头脸,小脸露出愉快得意的笑容。
看来她跑警察的功力一日比一日进步了,不再像以前一样,每个月都被迫集满三十张罚单,「乐捐」血汗钱给警政单位。
如果她有自己的店就好了。
这个念头第一千零一次地浮上心田,但是沮丧也第一千零一次地敲醒了她的痴心妄想。
她拿什么去开店?就凭银行帐户里的三千两百五十九元吗?
连印广告传单都不够,更别说是租金、装潢、批货、进货……
「我的店啊--遥遥无期啊--」她哀号一声,心酸难禁。
午后的骄阳依旧露出大笑脸热力惊人,全然不知「民间疾苦」。
更惨的是,宝贝抬起头,忽然看见两名异常眼熟的条子伯伯嘿嘿笑着朝她走近--
「就不信妳多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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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县小志乡乌龙镇田侨里三十号,是张宝贝的家。
很平凡、很简单、很淳朴、很……老旧。
褪了色的红瓦灰墙已经走过六、七十年的时光,想不旧也难,尤其田侨里每户人家都是穷农夫,守着祖上留下来的几亩田地耕作过活,秋收的时候吃得饱就已经偷笑了,哪来多余的钱替房子打扮妆点新门面?
饶是如此,平凡却有平凡的好处,老旧也有老旧的韵味,田侨里家家户户门前若不是种了雪白点点、幽香阵阵的桂花树,就是大红艳艳热情奔放的朱槿丛,每每教人惊鸿一瞥,为之惊艳。
但是此刻宝贝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她拖着沉重的大皮箱,边走边哀悼着自己今日的出师不利。
皮箱重到快压断手,荷包却轻到遇风能飞,岂一个惨字了得?
「宝贝呀!今天生意怎么样啊?」靠墙坐在木板凳上剥豆子的刘大婶一抬眼见到她,忍不住好意地招呼探问。
「烂。」她微微扯动唇角,算是笑过了。
「客人不多吗?」
「警察比较多。」她苦笑。
刘大婶听得满面同情。
「大婶,我先回去睡一下,下次再聊。」她现在实在没有哈啦的兴致,她只想哭。
呜呜呜……
谁想得到她张宝贝居然也有如斗败公鸡的一天?她的志气,她的热情,她的活力和魄力都到哪里去了?
就在宝贝极力想要振作精神,鼓励自己再度积极进取坚忍不拔的当儿,她家斑驳的红木门咿呀一声地打开,露出了张父哭哭啼啼的老脸。
「呜呜呜……」他一见到女儿更是鼻涕眼泪全控制不住地喷了出来。「宝贝……」
「爸,你怎么了?」她心一紧,小脸苍白焦急地盯着他。「慢慢讲,不要哭,你今天『又』怎么了?」
「诈诈诈……」他哽咽,断断续续不成声。
「炸什么呀?」宝贝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嘴边,快跳出来了。「你快说,你又炸坏什么了?锅子?炉灶?抽水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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