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请你们两个?」梁荧惑不明白。
「因为我是我们那支团队的领队,皇是你们这支的头儿,他们指定要见这两支慈善团体的统帅。」柏多明我简单解释。
皇泰清穿好衣物,径自走向门口。「走了。」他停在门旁,对柏多明我发话。
柏多明我移动步伐,率先出门。
梁荧惑跟在皇泰清背后。
皇泰清转身。她顿住,愣愣盯着他。他取过她拿着的钢瓶,说:「如果我要妳先和莲邦离开,妳一定不愿意,对吧?」
梁荧惑凝了好一会儿,点点头。
皇泰清瞅住她的美颜。他在她身上看见了成熟之美,一夜之间,他的火星更红亮了──
「惑惑,」从未有过的严肃嗓音自他喉咙深处发出。梁荧惑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他说:「妳可以留下,但不准走出村子,知道吗?」琥珀色、沈定的眼眸直视她眸底,不容她违背他的交代。
梁荧惑被震慑了般地颔首。皇泰清才缓下神色,走了出去。
他在门外又喝了水,尝到瓶口有她甜美的味道。今天早上,收容村里,几乎人手一包印着军徽的粮袋。内战三年,这个国家的政府现在才想到要对无辜受累的人民伸出援手?
政府军今天还带了国际媒体来,只允许拍军人发粮照,不准同难民发问,草草了事后,随即恭送记者们上豪华公务车扬尘离去,留下一辆军用货车、一小队士兵等待皇泰清和柏多明我。
皇泰清上军车前,听到一个男孩说政府还发了糖果,真好。
真好,一些甜头,就能教心性天真的孩子忘了日前可怕的雷爆。
皇泰清嗤笑,上军车后斗。两排的长条木板座上,各坐两名带枪士兵,柏多明我坐在右侧的两名士兵中间,左侧的两名士兵中间同样空着一个位子,明显是为皇泰清保留的。
皇泰清撇嘴落坐,大爷一般跷起长腿。
「待我们真好──派了辆囚车来。」柏多明我斜挑唇角,手玩着那顶随身的白色贝雷帽。
皇泰清哼笑,掏出烟匣,叼了根烟,将烟匣抛给柏多明我。柏多明我接住烟匣,将贝雷帽扣回肩带下,拣了根烟,转头用这个国家当权者的语言问身旁的士兵有没有火柴。
那士兵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同伴,有人摇了摇头。
「我以为我们两个是贵客。」柏多明我自嘲。
皇泰清正在用打火机点燃香烟。「我们一人有两个保镳,当然是贵客。」他丢出打火机。
柏多明我接个正着。「这点烟工作也许该让他们做。」他将烟咬得高高翘起,斜睨几名士兵,哈哈笑了起来。
车子在他们悠然吞云吐雾期间,驶出收容村范围,渐渐远离这块三不管地带。沿途经过几个城乡聚落、荒漠地段,这个国家很死寂,所有市镇街景被三年战火燎烧得单调,鬼气凛凛,一片灰扑。据说,荒漠区域有一座古城,原该是被政府保护的文明遗产,内战期间,成为敌对阵营情报地,政府军展开空对地混战,那些战机群不知投了多少毁灭性炸弹在这儿,古城恐怕早化作车轮下的沙尘土块了。
车子在路况起起伏伏的石头上道颠了两个小时,进入这国家内陆最大的军营。他们被带进一间还算干净明亮的小厅,不过,并没有人泡茶或点上一根雪茄请他们。
皇泰清神思沈吟地坐在沙发里,看着门口的两名卫兵。柏多明我玩着手上的贝雷帽。
几分钟后,一个穿将领军装的家伙走进来,落坐在他们对面一张大桌后的高背大皮椅。「两位先生,我就不跟你们客套了。」这人是政府军中将戈培尔.列夫,看似年纪和他们相仿,感觉却像个陈腐的独裁者。「本人命令你们即日撤离我国境内。」
「这是哪个政府下的令吗?」柏多明我开口。这个国家军、政权分离,有两个政府,此次内战,当权双方站在同一阵线,对叛军穷追猛打。
「你们自以为是的善举,已经造成我国莫大的困扰。」戈培尔.列夫面露怒意。日前的引爆雷区捉拿逃窜叛军的行动,让国际媒体注意到那个三不管地带难民营,一篇一篇对当权者不利的报导传遍全世界,舆论指称他们漠视同胞受难受苦,只会争权内斗,人民生活问题全推由外援团体解决。
「我们撤离,谁来照顾那些流离失所的人民?」柏多明我又问。
「我国国民,自是我方照顾。」戈培尔.列夫语气硬邦邦地。
「那些人民会流离失所就是你们造成的。」皇泰清出声了,语气充满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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