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泰清揉揉她的头。她仰起脸庞,看着他。「我们要去哪里?」
「廉兮的酒馆。」他答道。「该吃饭了。」
「我们要住哪里?」
「我在这座岛上没有房子,当然还是住船上。」他不只在这座岛上没有房子,他在任何地方都没有房子。「妳如果想睡得平稳,就到小番茄家──」
「我也睡在船上好几年了,哪会习惯平稳。」她拉住他的手臂,踮起脚尖吻他的脸颊。「我跟你睡船上。」
皇泰清侧过脸,吻她的唇。「妳的舱房门锁了没?」
「锁了。」她说。
「钥匙呢?」
「你怕我带人进去看红色笔记簿啊?」她顽皮地一笑,从他身边跑开,掏出裙子口袋里飞鸟衔心的钥匙圈,对他晃了晃。「浪荡子皇泰清来追我吧……」
皇泰清撇唇,一脸坏笑,脚跟一提,奔向她。
梁荧惑尖叫一声,旋身往浮坞酒馆跑,也不管披肩上的薄罩衫飞掉了。
皇泰清望着她轻盈逃离的纤影,捡起她遗落的罩衫,凑向鼻端,瞇眼,喃喃低语:「真香。」陶醉了一下,他张眸,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色痴,俊脸露出自嘲、却满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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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荧惑笑声银铃,跑进浮坞酒馆,伏在凉亭吧台,喘没两口气,就被皇泰清从后拦腰抱住。
「逮到妳了,惑惑。」皇泰清俊脸扬笑,灼热的气息吹吐着她耳廓。
梁荧惑依旧笑着,回眸的眼神很娇媚。皇泰清趁势封住她的唇。梁荧惑闭着眼,慢慢转身,手往他颈后环。皇泰清也将她拥得牢紧,忘我地深吻。
这世上彷佛只剩他和她,阳光独爱他俩,照得他们肌肤微微泛红。香颂乐曲萦绕在空气里,一个玻璃碰撞声使他们慢慢分开,像是从甜美的梦中醒过来。他看着她,她芙颊飞红,也看着他。
「两位──」一个拉长的嗓音近在他们耳畔。
梁荧惑和皇泰清同时转头。
「我今天在海底拍到的颏突珊瑚虾虎鱼,就是像你们这样紧贴在一起。」皇廉兮半个身子探出吧台,俊逸的脸容没什么表情,但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刻意的。
一阵笑声爆开。梁荧惑尴尬地瞧瞧露天座。现在是用餐时间,满满都是人,刚刚的安静全是假象,这些坏心的家伙正开始起哄地吹着口哨。
「泰清先生好本色!」有人高举啤酒杯大声喊着。
皇泰清撇唇,一把将梁荧惑扛上肩。梁荧惑低呼一声,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皇泰清不可一世地下命令:「我们要吃饭,马上!」说着,他扛着她,长腿迈步,往紧连浮坞的老运输船走。
一个男人狂笑,说:「可怜的米雷,美人还没追到手,就遇上劲敌。」
闻言,皇泰清挑眉,回首看一眼吧台里的米雷。那年轻人窘得往里缩。皇泰清低哼,扯扯唇,走上运输船舷梯,居高临下行经甲板,睥睨露天座的白色伞花,时不时有人探出头仰望他,赞声说他「浪荡得有格调,真男人本色」。他还配合地拍拍梁荧惑的腰臀,即便知道这小女人不满地在挣扎、抡拳猛捶他后背。
进入包厢后,总算听不到那些破坏香颂乐曲的人声。
梁荧惑被放进一张背窗的双人沙发里。一阵头昏眼花,她生气地嚷嚷:「你下次再让我像棵倒栽葱一样,挂在你肩膀,我就──」
「妳养伤那段时间过得很精采嗯?」皇泰清打断她的嗓音,挤入双人沙发里,挨着她的身体。
梁荧惑局促地转头,对上他的双眼。
「惑惑,妳跟米雷很好,是吗?」皇泰清嗓音很沈柔,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浪荡子的心应该是自由的,怎么现在他觉得自己说的话……也许,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刻,他已为自己设了一张网。
梁荧惑盯着他好久,伸手摸他的脸,语调徐缓地说:「米雷跟我同年,我很难得遇上一个谈得来的同年异性……你知道的,以前学校那些男同学都叫我『祸星』,爱欺负人。米雷对我很好,他跟我聊很多事,还带我上牧场骑马、帮我弄了一艘风帆──」
「惑惑,」皇泰清又抢白,换个坐姿,将她笼罩住,脸对着她的美颜,说:「妳知道吗──有些男孩,就是爱捉弄自己心仪的女孩,像是拉拉她们的小辫子、掀裙子,帮她们取好笑的绰号……因为别扭,不知道怎么接近喜欢的女孩,只好这么做。」
「你是想告诉我,以前学校那些混蛋喜欢我?还是米雷对我好,其实不代表什么?」梁荧惑眼神慧黠。她觉得这个浪荡子似乎在吃醋,讲话迂迂回回,这使她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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