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妤生平无大志,唯一的梦想就是能够中乐透,然后从此靠奖金生活,过着游手好闲……不是,是过着不受微薄薪水束缚的生活。只可惜从乐透彩开卖至今,她每期投资每期「贡姑」。
她当真一点偏财运都没有吗?
的确没有。
算命师铁口直断的对她说,却补了个但书给她,说她的命格虽无偏财运,却属大富大贵型,将来肯定能享荣华富贵。
当天,一名自称是她爷爷聘请的律师突然找上她,接着她大笔一挥便莫名其妙的在大台北地区拥有一整栋八层楼豪华公寓,成为富婆。
八层楼的豪华公寓呀!光是收租金就可以收到她手软了。
只不过她手未软,脚却先软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她将来真能享受荣华富贵吗?「8楼公寓」告诉你。外头艳阳高照,屋内冷气轻拂,室温凉爽宜人,催人昏昏欲睡。
刘妤手脚俐落的做完份内事后,坐在座位上忍不住偷偷地打起盹来。办公室内其他同事工作时所发出的窸窣声,与压低嗓音的对话声反倒成了她最好的催眠曲。
呜呼噜--
「砰!」
才刚要打呼,一个重物猛击桌面的巨响吓得她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她打了个哆嗦,心跳一百的抬起头来看向吓她的坏心人。
严淑美。她就知道是她。
「淑美姊,有事吗?」她逼自己将嘴角往两旁拉扯的问。
「妳去煮六人份咖啡,待会儿有客人要来。」严淑美命令的对她说。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办公室内隶属于总务课的同事们,只见她们有的拿着电话与人聊天,有人低着头在偷看小说,还有人在玩踩地雷,大家看起来都挺闲的,为什么煮咖啡这事得落在她这个隶属于「人事课」的人身上?
其实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严淑美讨厌她,不爽她人缘好这一点。因为她自己的人缘极差,除了公事之外,几乎没有人会主动接近她。
唉,她人缘好、受欢迎也有错吗?她为什么不去检讨自己不受欢迎的原因,反而处处找她麻烦呢?真是莫名其妙。
「淑美姊,这应该是总务课的事情吧?」她客气的开口道。
「怎么,妳有时间在上班的时候打瞌睡,叫妳去煮个咖啡都不肯吗?」严淑美提高嗓音尖刻的问道。
「可是……」
「今天课长不在,我是他的职务代理人,妳有意见吗?」
被她尖锐的一抢话,刘妤有异议也说不出口了。
她压抑着怒气,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向茶水室。
她真的好讨厌、好讨厌严淑美喔,她明明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为什么她总是要针对她、为难她,处处打压她呢?
她真的不想和任何人交恶,可是唯独对她,她实在没办法喜欢,甚至有时候还会因为太气了,而忍不住想要诅咒她一辈子没人缘、交不到男朋友也嫁不出去。
刘妤忽然轻叹一口气,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才对,可是……
唉,听说课长要辞职了,而接任者便是资历最深的副课长严淑美,如果这个传言属实的话,她真怀疑自己在「宝亚」的未来还有光明可言,偏偏她又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因为她需要这份薪水来付房租和一切生活开销。
唉,真羡慕家有祖产的人。
用力的呼了口气,甩开突如其来的忧伤感,她将煮好的咖啡从咖啡壶里倒出来,端着六杯咖啡转身走出茶水室。
因为胸口那股闷气始终没散去,她的动作自然少了一份小心,多了一股怨气,结果--
「啊!」她撞到人,咖啡泼洒了对方一身。
「我的咖啡!」
刘妤惊叫,只注意到自己窝在热气灼人的茶水室半个小时的辛苦成果,瞬间化为乌有。她瞪大双眼盯着洒了一地的咖啡,再加上前途堪虞的烦忧,她的怒气瞬间遏制不住的爆发出来。
「你这家伙搞什么鬼,出门不带眼睛的呀!」她抬起头来怒吼道。
站在她前方的是一个长相相当成熟稳重,而且体面高挺的男子。他身着白衬衫,领口松松垮垮的系了条浅蓝底白条纹的领带,领带下半段还塞进衬衫钮扣间的缝里。他的额上有些许汗珠,白衬衫的两边长袖都卷到手肘处,衣服和裤子因为被泼到咖啡,看起来有点狼狈。
刘妤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像他这样类似穿着的人她看多了,不就是前来拜访采购部门推销该公司商品的业务人员。
「你是哪家公司的?为什么撞了人还不道歉?看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说,你要怎么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