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对不起,今天麻烦你了。”天知道她有多久没对人那么客气了?“很晚了,你可以回——”
“我带你去医院!”
“蛤?不!别开玩笑了,医院那么远,何况我又没怎样。”
“那你家有没有碘酒、棉花棒?”
“……”
他咬牙瞪着她。“我去买。”
他说了以后马上冲出去,大约二十分钟,就在镇上唯一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商店买了好多种药品,像是把架上能买的全买了。
回来后他“命令”她坐着,然后就着昏暗的灯光帮她仔细的上药。他的表情很认真、很专注、很严肃,大大的手擦着药时却是无比的轻柔。
他的眉始终皱得很紧,仿佛痛的人是他。
她真的不习惯,不习惯有人这么照顾她,喉咙突然一阵紧缩,她慌乱的想抽出被他温柔握住的手。
“好了好了,别擦了!只是几道抓伤而已,根本就没怎样,你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她故意用不耐烦的语气掩饰她真正的情绪。“我妈以前还用打火机烧我呢!还不是冲冲水就好了……”她的声音渐渐弱了,因为原本是想要强调自己很强壮的话语,却让他脸上出现了痛苦心疼的表情。
他倏地把她抱进怀里,不敢碰触到她的伤口般轻轻地拥着,但是双臂却隐隐颤抖。
“我好心疼,我好痛苦,我没办法看你这样。”他嗄哑的说。“以后你不用再一个人承担这些了,我会陪着你,我会保护你!”
胸口那燃烧起来的痛楚是什么?傅恩宁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一直以来戴得好好的坚强面具一下子被揭开了。
她装得太久了,装得连她自己都相信她不需要人关心、不需要人照顾,直到他开口说他会陪她、会保护她,她才知道自己渴望有人这么跟她说,已经渴望好久好久了……
眼前的他变得模糊,她花了几秒才发现自己哭了,好几年不曾哭过的她竟然哭了?
眼泪一旦溃堤,就再也压抑不住的往下掉,他只是搂紧了她,宽厚温暖的手不停地抚摸她的头发。
她靠在他身上哭着,仿佛要把长久以来的委屈难过一次哭光。
他没有说什么,没有再出言安慰,只是一如他承诺的,始终陪伴着她……自从那天在姜宇砚面前哭过以后,傅恩宁见到他就浑身不自在。
不自在……心脏会乱跳,眼睛无法直视他;会不自觉的转头,确定他有没有跟过来……而且,再也没了板起脸把他骂走的狠劲。
她觉得自己变了,变软弱了,却又无能为力。
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要放学走出校园,他总已站在门口等她,仿佛变成一种默契,两人什么都不用说,只要眼神交会,然后就自然的一起走回去。
他的脚踏车龙头上会挂着两个塑胶袋,直到走到她家门口,他才把那两袋东西拿下来交给她。
“我们家种的,收成很多,给你一些。”
她扬起眉毛,但没拒绝。
经过一阵子的相处,他已经摸透她的个性了。自尊心高得要命的她,如果给她钱,他一定会把它丢回他身上,可是食物就不会了,她是不会浪费食物的。
通常她进家门后,他也会回家吃饭,晚上再陪她去槟榔摊上班。
今天,她却久久没转身,犹豫了一下,才像下了什么大决定似的开口。“要留下来吃饭吗?”
“蛤……”他讶异得一下子无法回答。
她别开脸,露出来的一边耳朵红通通的,在他眼中特别可爱。
“没什么好吃的,就你给的这些菜……算了,你回家吧!你们家的晚餐一定好得多。”
“不!我留下来!”见她欲反悔,他急得大喊。
她低下头,模糊的说了句,“随便。”然后就急急地转身进屋。
他连忙追上,跟着进屋。
她妈妈在家,不过就像往常那样喝得醉醺醺的,没理会他们。
傅恩宁熟练的切菜煮饭,这些工作她很小就开始做了,已经相当上手。
看着她在瓦斯炉前忙碌的背影,闻着饭菜香,虽然身处陋室,姜宇砚却有种幸福的感觉。
虽然只是一餐饭,但他知道那意义非凡。防备心宛如城墙一样高的她肯让他进门、肯做饭给他吃,是不是表示她已经开始接受他了?
傅恩宁把菜装进有缺角的瓷盘里,转身就看见他笑得跟傻瓜似的。
她脸一红,低斥道:“笨蛋!笑什么啦!去、去拿碗啦……”
夜里的槟榔摊霓虹灯闪烁,没生意的空档,两个人各自沉默的读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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