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痛至极,用力将季彤纤弱的身子,紧紧抱进怀里。
“傻瓜、傻瓜!”抱着她僵冷的身子,齐壅心疼的不住低喊道。
仍然没有反应的季彤,柔顺靠在他的怀里,浑身阵阵颤抖着。
齐壅看着她泛白的双唇,迅速抱起她快步跑回主屋。
“白太太——白太太?”
一进屋,他随即四处找着管家太太的身影,直到他一看到餐桌上的饭菜,他才突然想起来,白太太的女儿生产,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要给她女儿坐月子,晚上就已经先走了。
他有些为难的,来回看着浑身发抖的季彤跟浴室。
并不是他不愿意替她沐浴,而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赤裸后,比平时还要更加脆弱无助的她!
眼前要指望她能自己脱衣洗澡,怕是不可能的。
深怕她会着凉的齐壅,只得将她抱进浴室里,在浴缸里注满热水,才小心翼翼的替她脱了衣服,将她抱进温热的水里,替她放了点香精进浴缸。
他有些笨拙的试图替季彤清洗身体,无奈太大的浴缸,让季彤纤瘦的身子随着水波摇来晃去,几次她甚至整个人滑进水里,呛进一大口水。
看着一脸是水,猛烈咳嗽的季彤,齐壅心疼不已,只好也脱去身上的衣服,踏入浴缸里坐在她背后,将她稳稳的揽在怀里。
被他拥在怀里的季彤很安静,乖乖的让他用肥皂替她抹胸口、背后,仔细的替她清洗每一寸肌肤。
转过她的身子,他才发现,季彤看起来明显比以前消瘦很多,一身玲拢的曲线却依然动人。
奇怪的是,面对赤裸的她,他竟连一点邪念也没有,只觉得有说不出的心疼。
眼前的她就像个初生的婴儿一样,赤裸着身子却仍毫无所觉,脸上始终是茫然得近乎空白的表情。
虽然她没有反应,下意识的,在摇晃的水中她两手仍紧抓着他,像是将他当成大海中的一根浮木一样,紧紧攀附依赖着。
霎时,齐壅想起第一次喝醉的她——
那天晚上,她也是像这样紧抓着他不放,将他当成惟一信赖的安全依靠。
他责怪自己,为什么这么个脆弱需要呵护,极度需要安全感的女人,他竟会将她错看成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甚至狠心去伤害她?!
他需要多久时间才能抚平她心底的创痛、所受的伤害,让她恢复以往的模样?
或许,这一辈子,他永远也弥补不了这个错!
一整夜,怀着纷乱思绪的齐壅,竟然失眠了大半夜,直到天色微亮才终于累极睡去。
当他再度醒来,已经是早上十点,身旁的季彤早已不见人影。
他担心的连光裸着上身也顾不得,急忙跳下床就冲出门去。
一出大门,看到坐在海边的身影,他总算松了一口气——白太太不在,他真是一刻也不能疏忽!
他不知道季彤到底几点起床,又在外头坐了多久,她身上仍穿着昨晚他替她换上的睡衣,一头微乱的长发也正随风飘扬着。
他抬头看了下天际,虽然才早上十点,但阳光却已经烈得炙人。
齐壅叹了口气,回屋穿上衣服、才走出门缓缓走向她。
“彤彤?你也跟我一样失眠,睡不着是不是?”
齐壅温柔的蹲下身,望着她已被晒得嫣红的脸庞。
“你瞧!白太太一不在,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你了!”
齐壅轻轻理顺她凌乱的长发,自嘲的一笑。
太阳实在太大,再这么晒下去实在不行,但他不忍打扰季彤。
“彤彤,等我一下!我去拿顶帽子来。”
进了主屋,齐壅拿了顶草帽,也顺手倒了杯水,才一走出屋子,就看到季彤正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彤彤,别动!”
或许是在太阳底下实在坐得太久了,季彤像是中暑似的,纤弱的身子在风中不稳的摇晃了几下,顿时整个人就这么笔直落下,栽进了水里。
他脸色迅速刷白,遽然丢下手里的帽子,跨开大步就往季彤冲去。
始终借由恍惚意识、遗忘一切的季彤,刻意封闭的知觉,突然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刺激。
她不知道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有一股沉重、令人窒息的压力拼命向她压迫而来。
生存本能让她下意识的挥动双手,却仍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就在这个生死交关之际,她沉睡的意识像是微微被唤醒了,突然,往日的一幕幕迅速涌进她的脑海。
爸爸死了?他真的丢下彤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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