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心径地摇着头。
「妳不要哭啊,不要吓张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上午她从花莲回来时才高高兴兴地说要订婚,怎么这会儿就哭得像个泪人儿呢?
一定是苏子腾搞的鬼!否则她的情绪怎么会有这么明显的改变。
她痛切悲号的模样把张姊骇着了,就算十几年前少爷和夫人发生空难时,小姐也没有哭成这样过。
「要不要我打电话通知荆先生过来?」张姊唯一想得到的人就是他。
「不!」她抬起头,激动地吼着。「不要打给他、不要……我上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着,张姊连忙扶她上楼,并且喂她服下镇定剂,让她休息。芒花初绽的秋季,天气渐凉,羽心换上一袭黑色连身泳装,纵身跳入水池内,不断来回地游泳。
一想到荆尔杰炙热的吻只是狩猎她的手段之一,为的就是要权势和金钱,她就心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然而她不敢哭出声,只敢将泪水融在水里。
原来她的爱情是这般的难堪,到头来只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周末假日,荆尔杰在书房里和周绍德商讨进入「富盛」的职权安排,以及熟悉整个业务运作、董事会派系与势力分布等。
休息时刻,他拉开窗帘时却意外发现羽心一个人在池子里游泳,虽然气温不低,但秋夏交替季节最容易伤寒感冒了。
他匆匆走下楼,向张姊要了一条大浴巾,然后走到后院的游泳池,站在池畔看着她。
「羽心,妳到底在做什么?这种天气很容易感冒的,妳知不知道?」他放大音量,深怕她听不见。
唉!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种鬼天气谁会下水去游泳啊?真是的,连照顾自己都不会。
她听到他的声音,缓缓地摆动修长的双腿游向岸边,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
「妳到底在做什么?」
「我在游泳。」她用手背抹着脸上的水花。一看见他的脸,心又抽痛了起来。
原来他从来没爱过自己,怪不得他从不说爱,连一句「我爱妳」都不曾开口过。
多聪明的男人啊,连让人指控他狠心的证据都找不到。
「现在是什么季节,妳在游什么泳?」他双手插腰,
「我想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才能好好地想想,是该成全他的心意,帮助他拥有「富盛金控」,还是阻止这一切?
「妳想冷静什么?」他蹙着眉思考她话里的涵义。
「我只要看到你,脑子就会变得不灵光,分不清是非黑白、真假虚伪、东南西北,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不在乎,只知道跟着你的身影转……」
她愈说心愈痛,她爱得这般深,他非但没感动,还把她当呆子耍。
他的心啊,怎么会这么狠呢?是铁打的,还是钢铸的?竟对她冷绝至此。
「妳这个傻瓜,那就一辈子兜着我转啊!快点上来。」他柔声哄劝着,伸出手要将她拉出水面。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很笨、很傻、很好骗、很好欺负?」她定定地瞅着他。
以前只要看着他,她便觉得开心,现在,看着他竟然变得这么难受。
她也曾想过假装没听到那段录音,就这样傻傻地继续爱着他,但是一见到他,心就隐隐抽痛着。
也许恨他,会让自己好过一点儿,但太爱一个人的时候,连恨都会舍不得、舍不得他难过,舍不得他失望,舍不得……
太多的爱,教她割舍下掉。
「不要再说些傻话了,快点上来,否则会着凉的。」他劝着。
羽心缓缓地爬出池畔,他立即上前用浴巾包裹着她湿淋淋的身躯。
她防备地住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怎么了?」他敏锐地感觉到她跟以往不同,看他的眼神特别冷静,而且老是蹙着眉,看起来心事重重。
「我怕弄湿你的衣服。」她拢紧浴巾,避开他犀利的眸光。
「妳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他扣住她的手肘,令她的步伐定在原地。
「没事。」她别过脸,就是不看他。
「妳明明就是有事。坦白告诉我,别想瞒我。」
「既然你这么聪明,应该什么都猜得到。」
他将黝黑的大掌放在她的额头上,深测她的体温,关心道:「妳是不是生病了?」
「是啊,我是生了一种爱上你的病,病征就是盲目、执着、痛苦、失望、不安、沮丧……」
所有的一切全都是负面的情绪,她这般深情地爱着他,而他回应给她的居然只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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