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做个闷声葫芦,把所有在她那受的气和吃的亏全吞下肚,谁教他心虚?
谁教他先对不起人家?
因为若是他真的受不了,和她的会计师事务所一刀两断,或者又发了顿脾气把她吓跑,那么他可能再也没有见到她的机会了。
进不得,退也不能,夹在这么尴尬的境地,只能说他活该。
陆槐南回神过来,当机立断的按下对讲机,“李秘书!”
刚才惊魂未定的秘书小姐又吓了一跳,“总……总裁,请问有什么吩咐?”
“方才我的交代,你通知财务经理了吗?”
“已经通知了,他正在和文小姐的助理约时间。”
“你告诉他,我和他一起去。”他眯起眼,做了一个决定。“能负责的人是吗?那我便给文小姐一个惊喜。”
“文曦盈会计师事务所”不像一般公司位于精华地段,反而是市郊一栋两层楼的独栋透天厝,里头花木扶疏、清净雅致,若不是门口那块小小的木头招牌,一定没人想到在里头的人们,做的是如何精密的数字工作。
也亏得她口碑好、够专业,客户才愿意跑到她这个看起来不太像办公室的地方和她合作。另一方面,这样隐密的空间,刚好也让某些需要辟室密谈财务问题的客户很满意。
陆槐南来过这个鸟地方好几次,每次几乎都是被她气得火冒三丈,和她争辩总是落在下风。不过,好处就在他每次都有收获,也不算无功而返。
意气风发的大男人,难得被顶撞一定大为不爽,但他虽然老气得大吼大叫,却也不敢真对她做什么。
因为只要她姑娘一个不爽,对他下了逐客令,下次要见到她,可比登天还难。
他每每吃瘪,却又一次次的自动送上门,只能苦笑着在心里骂自己犯贱,表面上却仍要保持那副强悍的样子,没办法,谁教他大男人的架式在外人面前实在太重要了。
来到文曦盈的事务所后,陆槐南虽然已经和她预约了时间,但她还是让他等了快半小时才姗姗来迟。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方才有些公事耽搁,请多多包涵。”她向众人点头示意,语气客气生疏到极点,不管眼前人职务高低,她仿佛全都一视同仁。
她那好像看到陌生人般的态度,令陆槐南憋了一肚子闷气。
以前的她,总是穿得保守朴素,如今却穿上了专业的套装,戴上金框眼镜并绾了个法国髻,显得精明干练,却再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低调婉约的她。
他不喜欢这样,非常不喜欢。
“需要这么客套吗?曦盈,我们有这么不熟?”
今天和陆槐南一起来的人,除了李秘书,就是公司的财务经理陈经理,这两人都算是他的心腹,至于文曦盈,他一直把她当作自己人,所以说起话来也比较肆无忌惮,索性就直来直往。
“陆总裁?抱歉,我以为来的只是陈经理,没有看到你,真是怠慢了。”文曦盈技高一筹的将了他一军。
她不想和他叙旧,因为叙旧只会让她心里隐隐作痛,但站在客户的立场,没有特别招呼他又很失礼。然而,堂堂一个总裁只为了计帐这种小事就来找会计师,难免有找碴之嫌,所以她才拿出“没看到”的借口,让他想借题发挥都师出无名。
“凭我们‘特殊’的关系,你还叫我陆总裁,不是特地疏远我是什么?”他说得酸溜溜的。
李秘书和陈经理不约而同瞪大眼,经由这段对话,他们才发现原来总裁和文会计是旧识。
文曦盈强撑起职业的微笑,不慌不忙地道:“今天贵公司是为了公事而来,所以我们不谈私谊、不套交情,纯粹公事公办会比较有效率。”
效率?这还需要她教他吗?哼!分明是她想故意和他拉远距离。
反正今天就是来和她把话说清楚的,要公事公办,他奉陪!
“既然你这么说,我们就进入正题吧。”陆槐南示意陈经理把帐目光盘取出来。“这个月你已经退了三次我们的帐,请问究竟我们要怎么做,你才会满意?”
一般说来,会计师负责审计公司财务,若无问题的话,具名出示审计报告即可,然而,他们改了两三遍她都不接受,又不讲明哪里不对,已经是近乎刁难。
但陆槐南不知道的是,文曦盈故意刁难沙夏,就是要逼他亲自出现。
“对于目前贵公司的记帐方式,我只能说这里是台湾,不是美国,你们把美国那一套完全搬来台湾,不一定符合台湾的习惯和标准,何况,就是因为你们的财务还要上报美国总公司,没有完全独立,不仅容易造成混淆,也会有不必要的延迟。”她并没有打开帐目对他们讲解,而是讲了个大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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