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针见血。眼前的确就是遍寻不着这么一个敢得罪他的人。
传闻屠夫宝贝他的胡子如命,剃了他的胡子就如同是拔了虎须,肯定会跟他结下一辈子的梁子。
教室内一片喧闹吵杂,徐冬青就坐在临窗的位置上,窗外的风轻扫而过,吹乱她随意拢在耳后的发丝,她却一点也不在意,依旧以一种慵懒、近乎漫不经心地托着粉腮望着天空,眼神遥远得像是早已穿过无边的海洋。
那种眼神,从没人看得出她在想什么。
陈雅丽一直知道,徐冬青很与众不同,是那种冷冷淡淡、跟人始终保持距离,没见过她真正跟谁走得近过,跟时下流行组小团体的高中女生完全不同,她总是特异独行。
「话是没错,但是,妳可是全校男女同学崇拜的对象耶!」鸡婆又大嘴巴的陈雅丽被派来当说客,可不想无功而返。
徐冬青懒懒地叹了一口气。就因为刚进学校时,跟一群欺侮同学的女生打了一架,她俨然成为应该随时跳出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英雄。
得了吧?!徐冬青清楚得很,她没有热心助人的心肠、也没有所谓的侠骨柔肠,只是因为被母亲逼进这所贵族高中念书,一时心情烦闷,拿那群骄纵千金小姐开刀而已。
「我对屠夫的胡子没兴趣。」清楚、明白、不啰唆!完全符合徐冬青的个性。
「冬青,考虑一下嘛,据说有五千块奖金耶!」
五千块?徐冬青眼前霎时出现屠夫那片碍眼的胡子,被挂上五千块标价牌的画面--她忍不住噗嗤一笑。
「怎么样?是不是很吸引人?」陈雅丽又燃起一线希望。
他们一群人拿出零用钱集资,就是为了让那个嚣张的涂玺夫尝尝吃瘪的滋味,免得他老不将人放在眼里。
不过这些富家千金、名门公子钱多得很,就是缺少胆子,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去,因而有了找人代为出马的念头。
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事成他们乐得出一口气,万一屠夫发飙要找人算帐他们也可以把责任撇得一乾二净,「摸蚬兼洗裤」这个一举两得之计,眼前就缺一个有胆识、有点脑筋的替罪羔羊来执行。
放眼学校里的学生,不是笨、就是胆小怕事,只有徐冬青符合他们要的特质。
「的确!」脑中的画面引人发噱,徐冬青真想亲眼目睹。
「那妳是答应了?」陈雅丽屏息问道,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答应什么?」徐冬青从「遐想」中回神,疑惑地看着她一副中乐透的表情。
「剃屠夫的胡子啊!」
「拜托,五千块连看医生都不够,我才没那么笨。」她一副标准商人精打细算的嘴脸。
这个徐冬青比想象中的更难缠。陈雅丽抹抹额边的汗,不死心的再度游说。
「其实这个任务没有想象中的困难,只要趁屠夫睡觉时,偷偷剃掉他的胡子就行啦!」
「说的比唱的好听。」徐冬青无动于衷。
「妳胆子大,又有正义感,这个任务绝对非妳莫属。」
「谢谢。」徐冬青猜想,陈雅丽说不定还会替她报名好人好事角逐。
「只要完成这件创举,妳一定会变成全校的名人、大英雄。」
「我怕曝光。」她懒洋洋打了个呵欠。
斜睨了一眼心急的陈雅丽,徐冬青觉得想笑。看来「广播电台」已经可以改行去当金光党了。
「妳……」陈雅丽气呼呼,从没遇过这么难缠、又难以说服的怪胎。
她可是拍着胸脯打包票,可以让徐冬青点头答应去替大家执行这个不可能的任务--但照这个情势看来,她丢面子的机会居大。
「对不起,我要去厕所。」她径自起身绕过陈雅丽,不想陪她浪费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屠夫这两个字,徐冬青就觉得头壳隐隐作痛。
看着那抹修长飘逸,肯定是身手俐落的背影,陈雅丽用一种像是舍不得痛失帮手的口吻喊住她:「等一等!」
看着她勉强停下,随时准备走人的不耐背影,陈雅丽豁出去了。
「五万块!」
徐冬青回过头,惊讶地像是听到彗星要撞地球似的。
对一个高中生而言,五万块是笔天文数字。
缔圣是一所私人的天主教贵族学校,里头的每个学生非富即贵,他们老愁成绩差、愁身材不够好、愁交不到男朋友,就是不愁没钱。
但偏偏徐冬青「非富非贵」,只有一个爱慕虚荣,成天想着靠这个女儿为她攀上一个显赫的亲家,好一夕飞黄腾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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