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追上了,小君停在美美面前,扶着膝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妳干么跑?」她望着美美,美美也望着她。
忽然,美美噗地爆笑出来,指着小君的右眼。「妳眼睛怎么回事?」一条黑线,直岔出眼睑,斜飞到眉毛上了。
「啊……我刚刚在描眼线……」小君忙摀住右眼,超尴尬。
这别后相逢,没有温馨,只得狼狈。一个跌在地上,一个眼线乱飞,两人瞪着对方,同时笑出来。
「来,很痛吗?小心。」小君扶起美美,美美一拐一拐地靠着小君走,两人回到百货商场。
「都是妳害的……」美美埋怨。「唉,干么追我啊?」
「那妳干么跑?」
美美睐她一眼。「喂喂喂,搞清楚,我们已经绝交了。」
乍见江小君,心虚,她慌得就跑,没想到小君还使劲追。
小君脸微红,尴尬了,低声说:「都那么久了,早就不气了。」
两人走进女厕,美美帮小君擦掉眼线。
「不要动喔……」
「好了吗?」
「唉,这眼线液要用卸妆油啦,妳忍耐点。」
「啊、好痛。」
「不大力一点擦不掉啊~~」
美美抹去眼线,拿出眼线笔,帮她描好眼线,又问她有没有口红,帮小君把妆补好。
「好了。」美美退一步,欣赏杰作,由衷赞叹:「好漂亮啊!」别后再见,小君出落得更美了,现在可是个灵气逼人的气质美女呢!
杨美美则是个丰满性感的大美人,小君打量美美,她原来的婴儿肥不见了,五官立体,身材玲珑有致,打扮也相当时髦,身上搽着浓郁的香水。
两人望着彼此,千言万语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小君眼眶红了,忽然抱住美美。「我好想妳……」真的,在德国虽然也交了一些朋友,但总觉得有隔阂,故人还是最可爱的。
「我……我也是。」美美真心回抱小君,小君这么看重她,她心里的罪恶感更深了,她感到惭愧。
「我们去喝咖啡好不好?」美美提议。她想跟小君坦白所有的事,即使会让小君讨厌她、憎恨她,她决心全盘托出,她想告诉小君,黎祖驯至今都没再跟谁交往过,他还在等小君。曾经她以为自己可以取代小君的位置,甚至明目张胆的,鼓起勇气跟黎祖驯告白。
结果,她是自取其辱,黎祖驯绝情的反应让她彻底死心。
甘愿面对现实,于是隐瞒信件的罪恶感便时时刻刻鞭打着她的良知,成了美美的梦魇。既然逃不了,既然又再碰头,看见小君因为见到她喜极而泣,美美心上温暖,更觉得惭愧,把心一横,美美决心将事实全盘说出,也许,这两个人还有机会,既然小君回台湾了,说出来以后也许会被他们唾弃,但不说出来,这个错误会永远折磨着自己。
「妳过得好吗?在国外顺利吗?」
在咖啡厅,美美询问小君近况,一面暗暗斟酌着该怎么开口,好难启齿啊!
「我很好,」眼看美美脸上满是内疚的神情,小君善解人意,轻覆住美美的手,笑道:「美美,我要谢谢妳。」
「啊?」
「真的!」她握紧美美的手。「我看得出来,当年的事,妳还一直耿耿于怀吧,妳不用内疚啊……」是因为这样刚刚才不跟她相认吧?可怜的美美,这几年一定怀着很深的罪恶感。
「我其实早就不怪妳了,说起来那时候我也有错,我太幼稚了,妳其实也是为我好,我真傻,竟然跟妳生气,还说要跟妳绝交,我好傻。美美,我很感激妳……」
感激?美美听得糊涂。「为什么?」
「当初妳做得对,要不是妳让我妈把我带走,我现在可能还是在速食店打工。」
「可是……」
「我这一年在Innsbruck音乐学校当讲师,每天都好充实。现在跟未婚夫回台湾筹备婚礼,顺便参加几个慈善演出,我给妳票,要来捧场喔。」
美美愣住,一下子搭不上话。她刚要说黎祖驯的事,可等等……未婚夫?小君要结婚了?
「我最近要拍婚纱照,预计十二月在君悦宴客,在敲日子呢!」
美美傻愣愣,六神无主,心慌意乱。
小君继续说,她笑着,一副很幸福的模样。「所以喽,妳看,我过得这么好,妳就不要再自责了,当初离开黎祖驯是对的。」
「妳要结婚了?可是黎祖驯……」
「那个人……以后不要再提了。」小君冷道:「我不懂,那时怎么会那么喜欢他,不值得……」随即又感到好笑。「幸好离开他,现在才过得那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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