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微微一震,有一剎那的失神。
但失神的不止是他,还有含笑……她低头看着桌上摊开来的契约,小手微颤地伸向它,此刻的她彷佛踩在云端,只要签下这份契约,在短短的两天内,她就变成一个男人的未婚妻了──
虽然目前是假的,但是极有可能梦境成真。
「所有条件与该注意事项都在上头。」他补充了一句:「需要我逐字念给妳听吗?」
「不、用、了。」她瞪了他一眼,犹豫的颤抖变成了气愤的抖动。「我识字!」
季磬耸了耸肩,眼底闪过一抹好笑意味。
事实上,他从未做过这样异想天开的疯狂事,昨夜几乎未能成眠,几次三番想撕毁这份契约书。
但是不知为什么,他的眼前蓦然闪过她慧黠的笑脸和慷慨拍胸证明的那股子热心劲儿,他忽然又迟疑了。
直到今天早上,直到现在这一刻,他还疑惑这是为了什么?
含笑专心地看着契约,第一条就让她愕然抬头。
「我们的婚约为期三个月,三个月后就自动作废?」这么快?
「对。」他简短地道:「三个月就足以让全院护士把注意力自我身上转移他处了。」也许他应该再多聘请一些年轻有为又英俊的医生,以飨大众。
「三个月啊……」她小小声地埋怨,「这么快。」
「妳嫌快?我还怕不到三天我们就把彼此剥皮了。」他有些不耐烦地道:「下一条。」
「好啦!」可恶,搞到她胸口火气直烧上来,就不能够稍微浪漫一点吗?这种媲美偶像剧的情节可不是每天都会发生的耶!
唉,如果他那张毒嘴不要张开,她就可以幻想他是明道或是立威廉,然后她是那楚楚可怜的女主角──
「看第二条!」他低低咆哮。
「在看在看……」她双眼瞄到那一行字,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你要给我五、五百万当酬劳?!」
「对。」他一撩眉,「怎么,不够?」
「我不要钱。」她小脸沉了下去,闷闷地道。
「妳在开什么玩笑?」他的脸更黑,举凡金钱处理不了的事都象征着麻烦和灾难。
难道她的野心不止于此?
「我不要钱。」她重复,认真地道:「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好像在卖身。」
当然啦!如果正式嫁给他,成为季太太兼院长夫人,那意义就不同了,到时候他有多少薪水都得统统交出来做家用费,因为她是先生娘嘛!
可是现在他们俩是在这种「你阴我谋」的状态中,提到钱就伤感情了呀。
「妳不是在卖身,我也没有要妳的『身』。」季磬很坦白的回答,「我只是买妳三个月的时间。」
含笑自尊备受伤害地白了他一眼。「为什么我听了一点都没有觉得比较安慰?」好像她甜美的、清纯的肉体根本不值得他瞄一眼似的,可恶!
「我说过,我们只是假扮成未婚夫妻,妳别想越雷池一步。」他警告地盯着她。
「你、你在暗示什么?.我、我才没有垂涎你的美色和肉体呢!」她心虚地脸红了起来。
「那就好。看第三条。」他终于忍不住轻轻摘去她发际上的那片碧绿薄荷叶,暗自纳闷她究竟是去哪儿钻得满头薄荷叶?
含笑太专注在看第三条写得充满了各种艰涩用语的句子,完全没有发觉他替自己拈拾去发上的叶子,更没注意到他迟疑地将薄荷叶随手夹在一本厚重的英文原文书内。
季磬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没有直接将薄荷叶随手丢进垃圾桶,也许是为了那一缕教人不忍遗弃的沁凉幽香,或是……其他。
「对了……」
她忽然出声,他连忙装作面无表情。「干嘛?」
「这条依据民法七百九十一条第五点第七但书是什么东西?」含笑小心翼翼地问。
「简单来说,三个月后各分东西、各不相干,若有纠缠不清者,那就法院见。」他随口解释。
她眉头登时打结了。「啐。」
「接下来的四条都是保障妳和我各自的权益。」季磬修长的手指直接指到第八条。「而这个,是乙方,也就是妳,必须搬进我的房子三个月,当然,这一点对妳而言是太吃亏了,但是有些会议常在我屋子里开,为了加速所有人对于我即将是『已婚男子』身分的确信,所以……」
「干嘛讲那么复杂?」含笑非但不犹豫,反而还眉开眼笑的。「没问题,这一点我完全没问题。」
「妳……不再考虑?」他有点不爽。要搬进陌生男子的家里,她居然高兴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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