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越握着拳的掌心慢慢打开,姬慕礼将之握在手中。干燥又温暖。
宽大的手掌握着他的手,微微扬起的唇部线条以及下巴处的胡渣组合成他一贯的散漫笑容,看似漫不经心,却别有用意地布开一张无形的罗网,像一帖甜蜜的慢性毒药,粘附在空气里,引诱著对手一毫米一毫米地陷落。
“怎么这样看着我?”姬慕礼眨眼,张扬中带着三分俊伟,极具男性丰采。
“因为我也有欲望啊。”岑越坦然自若地回答,“把你这样的男人压倒在身下,的确让人难忘。”
“你终于明白我有多好!”姬慕礼叹息。
他忽而摇摇头,像在感慨,又像在试探。“我有一种预感,你的旧情人马上就会出现了。”
岑越一笑。“我也有一种预感,这一次不会再有遗憾。”
弯腰拾起那只被扔在地上的枕头,放松身体,抱着它躺到床上。
两人并肩看天花板。
姬慕礼的艺术细胞不浓,天花板的纹路敌不过身旁的男子。
转过头,岑越俊逸不凡的侧脸近在眼前,不禁令他食指大动。
“岑……”一直待在盥洗室里摆POSE的小朋友走了出来。
他是个好小孩,上完厕所记得洗手,可是……
“毛巾好高,我拿不到。”他刚刚在里面努力地跳了好几次,跳得鼻涕都快流下来了,每次都锻羽而归。
他坚决不承认自己长得矮,但事实还真让人沮丧!
姬慕礼的心情也跟着变差。
因为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和情人来一个热情如火感人肺腑,又兼具行云流水连绵不绝的早安吻。
很完美,但被人硬生生打断。
这个从昨天晚上就应该走但赖到现在也没走成的死小孩究竟是谁介绍给岑越认识的!
美好的一天在杀手的扼腕叹息中开始。
“太好了,就是这里!”
终于看到与手中小纸片上地址相一致的门牌号码,黑发青年对载他到这来的计程车司机放射出崇拜的视线和一连串的感谢词。
黑人司机被他热情的溢美之词赞扬得晕头转向,乐得差点忘了收钱。
背起运动行囊,他喜孜孜地跳下车,朝着那间已经想像过很多次、每起想得都不太一样的书店走去。
不会吧,为什么门是关着的?
旁边的橱窗吸引了他的目光。
可能是远道而来太过激动,也可能是玻璃擦得太干净,更可能是里面一排排的书籍对他而言有种无可比拟的吸引力——
“咚”的一声,那个看起来很聪明的青年男子一头撞在玻璃窗上。
好痛!心情郁闷地捣住额头,他终于看到那张“店休”的告示。
按下门铃,回应他的是静悄悄的气流。主人不在。
但这些都不足以消磨他的执念。
于是有幸从这条街经过的人们,就可以欣赏到一位一百八十几公分的高挑男子,像弃狗般可怜兮兮地、无可救药地贴在书店的玻璃窗前,好像面前有什么梦寐以求的宝藏……
岑越拎着一袋新买的东西,漫步回去。
姬慕礼混到中午才离去,他顺便搭“免费司机”的车到超市买了些日用品。
这是一条回家的道路,半年来岑越已经走了无数次。
脚步越来越慢,最终在离门口的几步之遥停下。
落日的余晖在整个城市铺开,雪白的云朵被艳丽不可方物的红霞代替。
一寸一寸,一杪一秒,时间永不停歇地向前流逝,而那些一度停留在过去的人们也许会有一天重新出现在面前。
“予诺……”他喃喃地叫那个人的名字,然后看着那人转回头。
覆额的浏海还是那么长,有一点点遮住眼睛,但是遮不住眼中飞扬的神采,也遮不住左眼下那一颗细细的痴痴的仿佛等了七世轮回仍然挣不脱的泪痣。
这个叫做风予诺的来自过去的男子。
“岑!”惊喜地大叫。
岑越只觉得眼前一花,这个冬季傍晚的意外访客带着笨重的大行囊一起狂奔而来。
脚跟一个后退,差点被扑倒。
久别之后的紧紧拥抱。
街边的露天餐馆,风予诺对着眼前的佳肴大动情怀,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兴奋地闪著精光。
“什么时候到的,路上累不累?”岑越含笑望向他。
“沙穆有没有来?”风予诺突然问道。
“今天早上来过。”昔日情敌和情人一前一后的突然出现,岑越想起今早打开门时的惊疑,犹似在梦中。
“呵呵,我就知道!”早料到那个“沙漠醋桶”绝不会纵容他单独出游,必定紧追其后,随时跳出来搅局。“其实我昨天下午就到了,故意晚一天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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