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善!我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你怎幺还在卢?”
“谷洋先生,我不明白我说的国语,有哪个字你没听清楚。我无法忍受的是你对我说谎。”
“我……那不算是谎言,只是没告诉你而已。”
“欺骗与隐瞒系出同门。我可以忍受许多事,你的任性、你的蛮横、你的霸道,都让我深感困扰。不过有些时候,甚至是那样的你也很可爱。我不知道自己看上你哪一点,也许是包含每一样缺陷在内的你,全部。”
“别用一副怀念死人的口气说话好不好?我没死,还站在这儿呢!”
“而我今天却发现,你滥用了我的信任,破坏我给你的信赖。我一直是那幺样地相信你,你愿意马上告诉我的话,我今天就不会在这儿自问你还瞒住我多少事。现在,我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对你的信任让我放纵了你,当风筝的线放得太松、太长,它会在不知不觉中断掉,我总算懂了。”
“……仁仁,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向来活得很自由自在,谷洋,其实你根本不必‘有我’,我要是阻碍了你的自由,很抱歉,我现在就将它送给你。再见。”
“狗屎!你别走,仁善,我们还没有谈完!”
“我们谈完了。请放开我的手。”
“这件事全部都是你一个人决定的,有问过我意见吗?我们不是应该什幺事都相互商量的吗?你老是挂在嘴巴上,说要一起做这个、一起做那个,好歹分手这幺重要的事,也要征得我的同意吧?总之,我不走,绝对不搬走!我会待到你气消了,肯原谅我为止!”
浅尝一口,咋舌,谷洋招手要酒保过来帮他换一杯啤酒。光顾著回忆昨天的事,啤酒都“暖掉”了,从冰过到不冰的啤酒,是他喝过这世界上最难喝的饮料。新的沁凉啤酒送到他面前,跟著一并被送过来的,还有现在谷洋并不需要的“问候”。
“又是你一个人啊?仁善好吗?”
谷洋一撇唇,不回答。
“干幺怪里怪气的?好好,我离你远一点儿,省得莫名其妙成了炮灰。”店长保罗避之唯恐不及地一转身,突然哎哟地惨叫。“是哪个该死的白痴,把手提袋放在信道上的?害我绊到脚!谁呀?还不快点拿走!打工的,是不是你?”
“喔,那不是我的,是你身旁那个‘白痴’的。”打工小弟擦著杯子,一脸“不干我的事”的表情,回道。
谷洋挑高一眉,见状,保罗后退一步。
“啊哈哈!是你的喔?早说嘛,我正要称赞这只提袋好看,懂得挑选它的人,真是慧眼独具呢!”
“你……”谷洋举起杯子。
“哇!”保罗连忙跳开。“别泼我,我不是故意骂你白痴的!”
谷洋抿抿唇,闷闷地说:“你说的没错,我不该把东西放在这儿,我马上移开。很抱歉。”
“呜哇!”仿佛看到外星人般,保罗诧异地问:“谷洋,你没事吧?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谷洋’吗?”
谷洋不想多说地挥挥手,要他走开。
回到吧台内的保罗,不禁嘟囔地说:“我看那应该是穿上谷洋外皮的外星人,绝对不是那个嘴巴坏透了的家伙!”
打工小弟纳闷地说:“他讲了声对不起,有那幺奇怪吗?”
“你不懂啦,这很反常耶!我认识他这幺久,也才听过一次……还是好久以前的一次对不起。这回是第二次听到了,不知道他第三次道歉时,会不会有什幺可怕的事发生。”
“店长,你当人家是啥咪瘟神转世?那~~幺厉害啊!”
“嗯?你们在聊什幺可怕的东西?怎会提到瘟神呢?希望别是说我坏话。”蓦地,插进一句清亮的女音。高挑秀丽的宋陵,站在吧台边问。
“阿陵!别说笑,我奉你是本店最大的福神呢!要喝什幺?老样子的血腥玛丽吗?”保罗可是宋陵的隐性爱慕者。虽然性别上很遗憾地不在他的守备范围内,但他认为宋陵的中性美能征服天下人,不分男女。
“好。今天生意真好,连个空桌都没有。”一手撑在下巴,宋陵淡淡一笑。“对了,保罗,上回给你添麻烦了。”
“嘻嘻,托福托福。在这间夜店里,人家看过不少轰动舞林、惊动万教的大‘场面’。安啦,你那点事算不上麻烦。”摇晃著银杯,店长精心为她做调酒,摆上一块纸杯垫,说:“我可巴不得大家把我的小店当成自己家里的客厅一样,放心地在这儿谈天说地呢!来,你的血腥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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