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中,大家只是互换利益、各取所需而已。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和他在一起,那些万年交不到朋友的家伙,就能狐假虎威地威风起来,多少也可藉由他的管道,分得些许女孩们的注意力等等。假如是对女孩没有兴趣的人,也会因为有谷洋这个“朋友”在,而在其它人面前多了点人气,逃过被众人排挤在外的命运。
所以说,朋友这种东西,何必讲什幺掏心掏肺、剖心剖腹?只要在他有需要的时候,能供他“使用”即可。至于用完了,是要丢掉或冷落在一边,全看他当下心情决定。
自己这种“前后判若两人”或叫“翻脸无情”的作风,不可能不制造出麻烦。
他不是没碰过一些事后看清他的真面目,却没胆子与他面对面呛声,浮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些坏话来出出气的人。他都随他们去说,反正他不曾标榜过他是天生的“大好人”,也没自认为是个后天努力修养的“大好人”,更不希罕做个吃亏当成是在吃补的“大好人”。
没种在他面前抱怨的小“俗辣”,替他们可悲之余,他根本懒得费神与他们计较。
纵使在这个圈子吃不开了,凭他善于交际应酬的手腕,与“有心的话”和谁都能做朋友的天分,多得是能打进去、混熟、左右逢源的圈子。天底下有五、六十亿的人口,难道还怕找不到人做“朋友”吗?笑话!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便是谷洋跨越学生时期到就业后的数年间,贯彻始终的处世态度,直到……
“啧!”
摇晃著酒杯,平日极端讲究穿著的谷洋,今日却略带邋遢地坐在某间他和恋人不时会造访的小酒吧内。
俊美的脸庞阴郁著浓浓的怨怼。一双炯亮黝黑的瞳,因为酒精催化与数日未睡好的关系而浑浊、布著红丝。冒出头的胡渣点点散布在下颚,换成别的男人看起来会显得脏、狼狈的模样,但感谢双亲赐给他的好本钱──挺拔身形、深刻轮廓的相貌,使得狼狈成了性感,脏成了男人味。
“咋什幺舌呀?人家调的酒在夜店里可是‘顶港有名声,矮港人人赞’的,你却一脸喝得超不爽的表情,是想来砸我招牌不成?”讲话的魁梧男子蓄著小山羊胡,竖起小指头擦著酒杯,嘟了嘟嘴。
谷洋冷淡地瞟他一眼。“闭嘴。”
“厚!我是这儿的店长耶,居然叫我闭嘴?”
撇撇不耐烦的唇角,冷一瞪。
平白无故被“青”了一眼的店长,弹著舌根摇头叹息。“真是,阿仁没跟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像个不定时炸弹一样,说炸就炸。我可没惹到你呢!”
“叫你闭嘴,还啰嗦什幺!我不能安安静静地喝杯酒吗?”听他提起情人的名字,让谷洋更不爽。咚地放下杯子,推回去。“再给我一杯!”
店长收过杯子,边转身从玻璃柜中取出威士忌,边说:“阿仁到底出差几天啊?快回来了没?等他回来了,我一定要跟他抱怨,叫他下次别把家里的野兽随便放生,得好好地套上铁链关在家里,免得误伤无辜路人。”
一杯重新添满的冰山威士忌送到面前,谷洋端起杯子,哼地说:“他一辈子不回来最好!”
店长张大眼,噗地一笑。“怎幺会有你这幺嘴硬的家伙呀?我真同情阿仁!他那幺好脾气的人,平常在家一定都被你欺负够本。你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简直像个左等、右等,等不到亲亲老公回家吃晚饭,结果跟老公赌气、发拗的小妻子吗?哈哈哈,做人还是老实点,洋洋宝贝!想念阿仁就说嘛!若是晚上一个人寂寞得睡不著,我还可以代替阿仁去哄你入睡啊!”
谷洋马上嗤之以鼻道:“靠!万一我被你的老屁股压死,你赔得起?”
闻言,店长甩下手上擦杯子的软布,双手插腰地说:“你这个人真的很差劲耶!老实说,我还是不懂阿仁究竟是看上你哪一点?分明瞎了才会和你在一块儿!你最好不要太嚣张,小心仁善哪天看透了,把你给甩了,到时候我非放鞭炮庆祝不可!”
一口气喝干杯中的烈酒,谷洋摇摇晃晃地起身,冷笑地说:“听你放屁!仁善迷恋我迷恋得不得了,他根本离不开我!留著你的鞭炮,自己爽吧!”掏出两张千元大钞丢在吧台上,掉头离开。
店长在他身后竖起中指一比。
站在一旁,刚来打工不久的小弟好奇地问:“那人是店长的老朋友吗?真难得看到店长在店里和人起口角呢!”
“谁那幺倒霉交这种烂人当朋友!要不是他的另一半是店里的常客,和我是多年老交情,我才没当场把他赶出去,否则光是他讲的那句放肆话,就够我将他列为永久拒绝往来户了!”借著用力擦拭吧台出气的店长,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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