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了半天,又吞回去。「……没。」他移开步伐,又轻瞥她一眼。
虽然没再交谈,但却不时能感觉到他飘过来的目光,不经意被她逮到几次。让人这样打量,只要不是死人都很难没察觉,她可不至于自恋地以为,他突然爱上她了。
那是怎样?他中邪了哦?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她直接挑明了问。
「嗯……那个……」由她的神情看来,她好像很重视那本笔记,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妳的心情不好……和那个……」指了指分尸到惨不忍睹的笔记本——有关吗?
「这代表着一个人的真心,没人有权利这样糟蹋它,你也许不以为然,但是对我来说,那不单单只是一本笔记。」错解了他怪异表情的涵义,她挥挥手。「跟你说这个干什么……算了,你不会了解的。」
他没再说话,只是用着一种奇异的眼神凝视她。
他真的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并且用庄重的态度,去看待一本不起眼的笔记。
「他不会在意。」不经思索的话,飘出唇畔。
「什么?」
「我说,妳用慎重的心意去看待,外表的形式如何,他不会在意。就像笔记的意义,不在于几张纸,因为意义是无形的。」
「咦?」这算安慰吗?
来不及分析他的表情,他已经转过身,抱起修好的主机走出维修室。
「喂——」什么嘛,叫他不要搬重物,他就是不听!
算了,反正他看起来好多了,她在这里好像也很多余。
她决定到这个礼拜为止,要是确定他真的没问题了,她就别再来烦他了。
反正,他根本没差,还落得清静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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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这么想的,也相当确定,这是她最后一次踏进这里,然后,就他过他的独木桥,她走她的阳关道,两不相欠了。
虽然……她必须诚实地说,关毅这个人其实不错啦,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要说再见总有那么一点点不舍……
但是呢,有句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又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个意思就是她想归她想,天意并不会理她怎么想……
而,命运就是打定主意要将他们牢牢缠在一块,难分,难解。
满一个月的最后一天,她上完早上的课后过来,王姊用餐去了,整个门市只有关毅在。
「嗨,午安。」一如以往,送上一记沁人心脾的笑容。
他只是似有若无地点了个头,当是打过招呼,又埋头于电脑零件中。
什么嘛,这人一定要这么酷吗?最后一天了耶,就不能多施舍她两句话吗?好歹装装样子嘛!
算了,早知他不上道,习惯就好,不与他计较。「喂,你吃了没?要不要我去帮你买个便当?」
这回,连头也没抬。「我不饿。」
「噢。」一连碰了两个软钉子,再有铁打的脸皮,也无法送上去给他磨。
她识相地坐到角落那张椅子,不去打扰他工作。
咚!音效卡掉到地上,在寂静空间里发出小小的声响。
她抬了抬眼,又埋回管理学课本中,专注准备明天的小考。
咚!光碟机没装好,撞出的声响更大了点。
她奇怪地瞧了他几秒,才又慢慢抓回视线,翻下一页,继续看。
又过了一阵子——叩!
这次没有东西掉下来,也没有东西撞到,因为——撞到的是他。
骆采菱放下书,盯着撞到桌角,皱眉轻揉腰际的关毅。
他今天,不太对劲哦!
这家伙做事是出了名的谨慎,今天却频频出状况。他到底是怎么了?
眼角余光悄悄审视他,他到外头倒了杯温开水,扶着椅背坐下来缓慢啜饮。如果观察得更深入一点,会发现他眉心是轻蹙的,唇色比往常略白。
难不成——
她倏地丢开书本,上前抓住他微颤的手——一片冰凉!
他吓到了。「妳——」
「笨蛋啊!身体不舒服干么不讲?!」右手很顺地贴上额头。「感冒了是不是?有发烧吗?」
他怔然,忘了要拉下她的手。
「说话啊,盯着我看干么?」
这人平时就一副闷葫芦样,就算生了病也不见得能长进多少,她实在不该为此而感到意外的。
也不指望他友情赞助了,她直接收拾东西,书本塞回包包,他的物品扔给他,再捞起一旁的外套。「穿上,外套乱丢难怪会感冒。健保卡带了没?等一下王姊回来,我们就去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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