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一身水蓝色洋装的杜蘅,老阿伯看来挺开心地摇头晃脑,一张缺了好几颗牙的嘴,笑起来格外古道热肠。
“小姑娘啊,你要找那个什么芜茗旅舍哦?”
好奇地看了看杜蘅,老阿伯的表情略显古怪。
不过。杜蘅却没放在心上。
“是啊,阿伯。你知道该怎么走吗?”
“……这个嘛……”老阿伯摸摸下巴,指着车站外一条林阴小径说道:“你只要顺着那条路直直走,遇到一个有穿黄衣服稻草人的田地时向左转,再看到路边有块石头公的时候向右转,之后会有一个三叉路,你要选中间的直直走,啊然后……”
被老阿伯一长串的热心“指引”搞得晕头转向,杜蘅只能胡乱点着头,带着满脑子的问号离开了火车站。
“到底还要走多久啊?”
提着不算重的行李,顶着午后的阳光,南台湾的秋,虽然太阳已没有夏日时的毒辣,却也教在小径上走了将近一个多钟头的杜蘅晒红了双肩,快要昏了头。
“呼……好累!糟了,我好像迷路了?”
紧握着手上那张快被自己捏烂的纸条,上头明明白白写着旅舍的地址,可走了好长一段路的杜蘅,就是找不着那间偏僻的旅舍。
“怎么办,连个能问路的人都没有……”
担心地四处张望,杜蘅一路走来都没遇上什么人,让从小生长在人多如潮的台北的她有些紧张。
林阴夹道的小径上,她看看前头、望望后方,好像永无止境的延伸却没有尽头的甬道,四周树林间略显萧瑟的虫呜,加深了她的恐惧,突然,林间一阵雀鸟惊飞吓着了杜蘅,教她再也忍不住地跋腿狂奔起来。
“哇啊!救、救命啊!”
自己该不会就这样被困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成为警局失踪人口名录上的一栏吧?
“怎、怎么会这样?”
呜呜呜呜呜……
早知道她就不会任性的抛下一切,一个人跑来这个人迹罕至的乡下地方,疗什么情伤了!
万一就这样回不去了怎么办?
杜蘅心底自怨自艾的想,搞不好根本没有人会发现她失踪了。
惟一会关心她的男友离开了她,学校也毕了业,房屋她早已退租,这个世界上似乎再也没有人会去关注到她的存在……
“呜鸣呜……哎哟!”
就在杜蘅一路狂奔、哭得正起劲时,脚底一个不留神,被小径上的石子给狠狠地绊倒在地。
“痛!”
好累,全身都好痛!
跌得满身是泥,杜蘅掺兮兮地趴在黄土地上,脑中悲哀地想起这些日子来所经历的一切,满腹委屈终于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她真的好倒霉!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开台北,来到这处陌生的乡下地方疗心伤,结果没想到却让自己陷入另一个混乱的局面。
不想动了……
她有些自暴自弃地趴在路中央想。
就让她一个人孤独地消失在这里吧……
“小姐,请让让,你挡到路了。”
就在杜蘅自悲自怜的当儿,头顶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男性嗓音。
“呃?”
这地方,居然有人?
惊讶地抬起头,首先映入杜蘅眼帘的,是双沾着些微尘土的老旧帆布鞋。
救星!她的救星终于出现了!
随着视线慢慢上移,一条洗得泛白的牛仔裤,配上宽大随性的格纹衬衫,方才出声的男人背对着阳光,教杜蘅有些吃力地眯起了眸子,一时间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
“小姐,你还要趴在那多久?”
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语调中多了些不耐,打断杜蘅发怔的思绪。
“啊,对、对不起!”
羞窘地烧红了脸,杜蘅这才想起自己竟像个傻瓜似的趴在路中央,挡了人家的路。
早忘了初见路人的惊讶与喜悦,狼狈地自黄土地上爬起,还让男人看不下去地拉了她一把,杜蘅现下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谢谢……”她红透了脸,小小声地道谢。
直到此时,杜蘅才看清楚眼前男人的相貌。
不过,也不能说有多清楚,因为男人头上戴了顶遮阳草帽、蓄着满脸的胡子,整张脸有三分之二的面积都被遮了起来,独留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却不时让帽檐的阴影给覆盖住。
她看看男人身后背着画架,手里提着画箱。
这位大叔……是个画家吗!
再次打量起男人颓废中又带着艺术家气息的穿着打扮,杜蘅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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