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赚钱就拿去啊。”她拿指头顶开支票。
“想不想去打棒球?”
怎地岔开话题了?她正想开口,他却迅速地将支票折了两折,伸长手直接塞进她夹克的口袋里,还用力采到底,确认塞得牢固。
“喂!”她想挡,隔着衣服感受到他的接触,立刻僵住不敢动。
他放好支票,然后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挥棒的姿势。
“我不会打棒球。”她转过脸,扬起下巴,刻意不看他邀约的微笑。
“我们公司有打击场使用券,快年底了还用不完,你去那边挥棒,可以消耗你过剩的精力,就不用去踢墙壁,踢到脚乌青。”
“别说了啦!”她面红耳赤,下巴翘得更高。“我没空。”
“你叫谢诗燕、谢宏道一起来。”
“真的?”她立刻转头看他,只要不是单独跟他相处,她倒是很乐意找人一起来玩。“双胞胎很喜欢看棒球,我也叫他们来?”
“你去约他们,看周末什么时候过去,再打电话跟我说。”
“好啊!”
她展露笑颜,继续开开心心地扒便当。
微凉的冬日正午,厚云压在天际,这块绿地依然生机蓬勃,绿草植物茂密生长,野花遍地怒放,雁鸭躲在草丛嘎嘎叫。
王明瀚收回视线,凝定在她那张透出红晕的清秀脸庞上。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柔软馨香,得很亲密地贴着她的肌肤才威受得到。说是感受,或许实际上并没有香味,而是在他吻着她额发时所捕捉到的、属于她独有的温软肤触和幽徽呼吸;直到现在,那淡香犹在鼻间,不时撩动着他的思绪。
那夜,他得非常克制身心,才能不让自己在不对的时间做出让两人日后尴尬的事,但与她为伴的渴望已经深深地埋植进心底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能不能常常听她高昂爽朗的话声?他能不能再张开双臂拥抱安慰她?他有没有能力让她抛开烦恼、绽开愉快的笑容,再陪她走过生命中的每一个喜怒哀乐?
他没有把握。
但他知道的是:他还想再见到她。
“明年一月开始,神奇企管和CFO月刊合办讲座,由我主讲,在每个月最后一个星期六下午,为期一年,也就是十二堂课程,内容都是有关经营管理的。”看到那双瞪过来的大眼,他笑说:“就是程度不足,对于你工作上碰到的行销、财务、生产、人事种种管理问题,一定希望找到最好的解决方式,你尽量提出任何疑难杂症,让我拿来做教材。”
“嘿,那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候你出书,要在前言感谢我喔。”
“没问题。我还会送你一本签名书。”
谈话之间,不知不觉吃完了午餐,她正拿橡皮筋收好便当,他突然俯下身,往她的长裤摸去。
“啊啊……”干嘛动手动脚的?
“沾到这个了。”他伸指捻下一小颗不到一公分的黑褐色硬瘦果。
“是鬼针!”她看清楚了,正是很会黏人的带刺鬼针。
“学名叫大花咸丰草,它黏你就是要四处去播种开花。”
“大花?这丑丑的会开花?”
“喏,不就在这里?”他张望一下,很快就找到目标,根本不用起身,便往右边采下一朵黄心白瓣的小花。“来,送你一朵花。”
“你不要这么恶心啦。”她吃吃笑,脸皮却悄悄地热了,接过小花,假装嗅一嗅花香。
她知道,她完了,她好像有那么一咪咪地喜欢他了……
再怎么刻意避他,或是装作不想理他,她还是伪装不了太久,也不知是他有本事带话题,还是她无法在他面前设防,她好恼怎么就跟他谈起买房子的心愿,更不用说那天晚上抹得他衣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了。
她独立惯了,心情不好时,总是自己排解或压抑下来,可他偏偏耍拉她出来,逼她尽情痛哭。在他的怀抱里,她哭累了,却也让她武装多年不懂得休息的身心彻底放松了。
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他怎能懂啊!又怎能做得这么多呀!
到底……那夜他有没有偷吻她呢?好像有那种感觉,又好像在作梦,但也说不定只是她在磨蹭他时所产生的身体接触而已……
再想到还要跟他去打棒球,然后明年他们将至少见面十二次,直到年底最后一个星期六,她的一颗心便继续怦怦跳个没完没了了。
等等!不对呀,他经验丰富,经手过许多企业辅导案例,他还会缺教材吗?莫不是他保持联络的借口罢了,这……又代表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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