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一停,江少华仍趴在沙发上动也不动,张旭觉得气氛越来越奇怪,便走到他身旁问道:「你…人不舒服吗?」
江少华将脸完全埋在沙发里,闷著声道:「张旭,我现在要跟你说一件事,你要注意听,我只说一次!」
也不知为什麽,这句话像有一种魔力,让张旭血液瞬间沸腾,全身发热,一下子也分不清自己是难堪还是紧张。
「前两次那样对待你…就像你说的…是一时情绪失控,故意羞辱你的,所以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
等江少华接到录音带时,便指著上面的一串英文道:「张旭,中文是什麽意思?」
「作曲家是克莱斯勒,曲名,爱之悲。」
「爱…之悲啊!」江少华垂下眼神,若有所思起来。
张旭走到他身前,小心翼翼问道:「你在想什麽…」
江少华站起身,和他四目相对,张旭突然觉得气氛很怪异,心里一阵紧张想退後,江少华却看穿了他的意图,轻笑一声:「唷,你今天竟然猜不出来我在想什麽了!」
张旭皱著眉,心里没来由的不安,然而不可否认的,他今天真的搞不清江少华在想什麽。
「我啊,要告诉你一件好消息!」江少华笑了笑道:「学期一结束,我妈说要帮我安排去美国练球,我可能会走职业…换句话说,以後我没什麽时间再来欺负你了!」他突然反手一晃,将一把明亮亮的钥匙递出去道:「还你。」
张旭瞧著钥匙,忽然全身一阵发麻,手竟然无法伸出去接。
「拿去啊,以後你就不用担心我会摸到你家啦!」江少华将钥匙塞进发呆的张旭手里,随及摆摆手道:「走啦!」
看著他走出家门,张旭心口揪成一团,那是种很糟的感觉,像被人抛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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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从张旭家离开,江少华就显得心浮气躁,在选手村练球时,脑袋里总不时浮出张旭那忧郁清冷的神情,他知道,这是一种思念,强烈的思念,让他几乎精神崩溃的思念。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就寝时,江少华便背著教练打电话给他,可打了十来通也没人接,看看表都半夜十一点了,竟还是毫无消息,这使他越发睡不著觉,一颗心直直吊著。
长那麽大,江少华第一次体会思念人的滋味及心里塞一个人的束缚,好似落棋遭到腹背受敌的困局,竟是辗转难眠。
十二点,选手村全部陷入一片死寂,他终於受不了,竟趁教练在洗澡时,掩到他房里偷了车钥匙,直奔停车场将车子开走了。
一个小时的车程,他花一半时间就到了,车速之快不知给照了几张测速像,等他冲到门口,已是半夜,他急翻全身才想起钥匙早还了张旭,不由得气急败坏的猛按十来声门铃,声声急催,然而房门依然未开。
他侧头一想,正狐疑时,门却开了。
眼前确实是张旭开的门,但江少华却被他的样子吓傻了。
就见他一身制服七零八落,而且湿淋淋,脸色则因异常苍白而显得惨青,活像掉到大水被急救起来的模样。
张旭一看到江少华,涣散的眼神登时转为惊愕。
江少华却因忧心如焚,竟不可克制的突然抱住了他。
直到张旭身上冰冷的水气透进了胸膛,才凝住激动,僵直的放开。
江少华掩不住薄怒道:「你去了哪里!怎麽现在才开门!?」
张旭没有追究他的失态,只露出了畏怯的眼眸道:「我在洗澡…」
「洗澡?我从九点就开始打电话,一直打到十二点都没人接,难不成你洗了四个小时吗?」江少华看他用著苍白发青的手顶著额,神情显得异常疲惫,不禁又狐疑道:「你到底在干麻?整个人像掉了魂一样?」说著,江少华硬板下他的双手,就这麽一用力,自张旭手中忽然掉出了一个东西,锵一声,落到地上。
江少华想寻声找,却见张旭的右腕衣袖忽然浮出一大遍血迹,由於它出现的那麽快又戏剧化,江少华几乎要觉得是自己眼花。
直怔了半秒,才赶紧将张旭衣袖扯开,但见他腕上正系著一条斑斑血迹的白绢。
白绢的存在,引的江少华头皮发麻起来,反射动作就冲进浴室,果然,眼前一缸红色血水怵目惊心的跃入眼眶,吓的他一颗心几乎要窜出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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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华不知自己发呆了多久,才定下神,严然的走回他身边,平静的解开张旭手腕的白绢。
切割纷乱的伤口,少了白绢的束缚,登时毫无阻碍的漫出鲜血来,一下子就湿了江少华的双掌,江少华以手替绢,紧紧的按住,可鲜血仍自他指缝间钻了出来,竟是怎麽止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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