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来,她想遗忘那段记忆,便刻意不去采查关于李震昱的一切,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原来已经出落成一个漂亮的美少女了,这一切,深深震撼了她平静多年的心灵。
「怎么了?这张海报这么好看吗?」范洛见她只差没伸手抚摸海报而已,眼里还流露着浓浓的依恋,令他深感不解。
「没什么。」韦凌珊局促的转身对他笑了笑,像要掩饰什么情绪似的拉起他的手。「进去吧。」
他诧异的发现她的纤手是冰凉的,而且明明抹着口红,她却一直不自觉的润着唇,她紧张的模样全落入了他的眼里,但他不动声色,什么也没问。
两人落坐之后,她更加不安了。
当表演开始,红色布幕往两旁拉开,热烈的掌声响起,她魂不守舍的看着首位登台表演的少年,一颗心全系在别的地方。
她在后台准备了吧?此刻她的女儿就与她站在同一块土地上,然而她却不知道她这个亲生妈妈正屏息等待她的出现……
「妳还好吗?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范洛关心的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表演厅的空调适中,但她看起来怎么好像呼吸困难。「要不要出去坐一下?」
「不,不要。」她紧紧盯着前方的舞台,好像那舞台上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会出现,她不能错过一样。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
表演钢琴独奏的少年下台了,换上一位来自日本东京的大提琴好手,她拉的大提琴让台下的观众听得如痴如醉。
「接下来是今天的压轴表演,让我们欢迎来自英国伦敦的长笛公主李依书!」
主持人一句短短的介绍词让韦凌珊几乎没从椅中弹跳起来。
她浑身僵直的坐在椅中,双眸牢牢的直视着前方,一看到那亭亭玉立的少女随着帘幕拉开出现在她眼前,她的呼吸急促、脸色苍白,眼眶随之发红,泪珠也跟着在眼眶中打转了。
她的眸光一瞬也不瞬的停驻在女儿的身上,神情又激动又感伤。
她好漂亮,真的好漂亮,显而易见的他们把她照顾得很好。
还有,她长笛吹得真好,是她听过最美妙的天籁,她一定很喜欢吹长笛,她可以感受得到,她是用整个心灵去吹奏的……
透过泪雾,她痴痴凝视着亲生女儿,她满眼眶早已都是泪水,她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想到不曾好好照顾她长大,泪珠便滑下了她的眼眶。
看到她过得这么好,她已经没有牵挂了,她不会奢望能够与她相认的,她也没有那个资格,因为是她先抛弃她的,是她先抛弃她的……
直到走出音乐厅,她的情绪依然无法平复,她的心好像被挖开了一个大洞,不停的淌着血。
范洛紧揽着她的肩膀,什么也没问。
他当然知道其中必有问题,她不可能被音乐感动成那样,但他依然没问,他静默的开着车,让她独自静静。
回到家,她依然像个游魂,他替她拿了换洗衣物,替她放了热水,推她进去洗澡。
洗完澡,他把她按进沙发里,拿了条毛巾替她擦着湿发,把一杯刚煮好的热咖啡交到她手中,诚恳的看着她。
「说吧,如果妳愿意谈一谈的话。」
她大大震动了一下,睁大眼睛望着他。
他……知道什么了吗?
他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知道妳和那个女孩必定有一些关系,否则妳不会这样伤心难过。」
她神色凄然的凝视着他,伸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知道话一出口,她将有一半的机率会永远失去他。
但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她不可能欺瞒他一辈子的……她毅然的一甩头,下定了决心。
「十年前,有个才十七岁的小女孩被父母送到了英国就读昂贵的寄宿学校,她纤细又敏锐,那冷冷多雾的城市并不适合她,她无法融入那个充满了骄傲贵族女孩的学校,她觉得寂寞。」
他反握住她冷冷的手,静静聆听,知道她说的小女孩就是她自己。
「有一天,女孩结识了一个英俊但眉宇间总是流露着沉沉忧郁的男人,那个男人整整大了她十三岁,对她温柔体贴、宠爱呵护,她很快的坠入了情网,将课业抛在脑后,天真的一心只想跟这个男人厮守终身……」她抬起垂着的眼眸直视着范洛。「两个人朝夕相处的腻在一起,终于,她怀孕了。」
因为知道这是她的故事,听到这里,他的脑门像被狠打了一拳,一时无法消化她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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