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天爷送她的婚前大礼,看来多少还算够意思。
「这样啊……你开心就好……」笑了笑,他也没有多加解释。
明明不可能认为他是逃狱犯人,她却没有因为突发状况而开始对他的身家背景追根究柢,只贯彻着最初的约定——和他当一对没有负担、没有压力、不谈未来的陌生恋人(16)。要遇到像她这样的女人,老实说是很难的一件事。
无法完成约定的人,恐怕会是他了。
不知何时起,他开始想知道她的名字、她的生活、她的一切!当对陌生恋人(16)已不能满足他的心,他渴望能和她有「未来式」.到了今晚十二点,他也不想和她就这么一拍两散、男婚女嫁。
看来,他有场家庭革命要抗争了。「该死!」失去两人踪影的泽渡幽并不禁低咒。抬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天色,他几乎想宰了个人以泄愤,然后自我了断就不再回泽渡家。
早知道之前就应该先逮了他们再说。
回去无法对爷爷交差,可想见爷爷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万一那老头气到有个三长两短,他头顶又要被冠上好大一项大不孝的罪名。
该死的凉!
就非将他逼到走投无路,人人挞伐的地步不可吗?
「泽渡先生……」几个属下来到泽渡幽并面前,恭敬的声音里难掩自责。追丢了天之圣子,他们也倍感无能、丢脸,无颜面对酷脸冷凝的主子。
六点了。
手机响起,泽渡幽并的脸色更加沉黑,暗咒催魂符又来了。冷冷扫了静寂的属下们一眼,在接手机之前,他不容置疑地下了命令——「去找!直到把人找出来为止。」
入夜十二点整「该分手了。」
「是呀,该分手了……」可是令人难舍啊!
离家不远处,走在前头的永井惠蓦地回身,直视凯文那对有些忧郁起来的绿眸。一整天下来,两人除了上厕所之外都黏在一起,培养出他们最初未曾想过会有的情愫。他们的相处超乎想像中的愉快,想到要结束这一切不免令人伤怀留恋。
说好,午夜时间一到,就一拍两散、各走各路。
做起来,却不像说的那般潇洒容易。
不知她想法如何,他却是难以割舍,更难将再见说出口啊!本以为有足够的时间向她提出心中的念头,谁知时光匆匆而过,他始终找不到脱口的机会。
他不想「分手」,那她呢?
「瞧你不舍的样子,该不会爱上我了吧?」前面就是永井家了,她本来想和他就此分手。看见他犹豫的脸色,闪烁着眼神的她忍不住取笑他一番。
愣了一下,彷佛被说中不为人知的心事,他微微红了俊脸。
她怎能说得毫无忌讳,如此漫不经心?
「怎么?」嘿,他干嘛那么心虚的表情?永井惠暗自思忖,倏地露出贼贼的眼光。
「该不会——我神通广大,一次就猜中了吧?」当是别人的事,与自个儿无关般,她说得好开心。
「我……」他的脸更红了。
还好隐在夜色里,她应该看不清楚他涨红的表情吧!
她是存心逗他,还是拿着他当好玩?相处了一整天,对她思考逻辑的方向,他还是拿捏不准,总觉得她像云雾一般捉摸不住,脑中的思索方向时而简单、时而复杂,令人好奇又难以深窥其心哪!
「说好的,记得吗?」不再使坏心眼,她淡淡地提醒。
「记得,可是……」可是他不甘愿、也不想放她走;遵守约定,他们就没有了未来,他将永远不能知道,有她的日子该是如何过。
「该舍就要舍,别留太多依恋了。」本来就该这样,她对着他、也对自己说。骨子里叛逆的血里,藏着顺从认命的天性,她知道自己无法狠下心来辜负爷爷的期待。
纵使被爷爷卖出的,是她的终身大事。
「你当真甘心为你爷爷的赌债而允人婚事吗?」凯文没有先提出为她解决债务的决定,绿绿的眸光却变得好深沉。相识不算深,他却有足够的把握,认为她不是个凡事逆来顺受的小女人;她应该是那种勇于为幸福争取的女人才对呀!
停顿许久,她的眼神流转了几圈,仅是言轻意重地道:「不甘心又如何?很多事明明不合理,却不是我可以为自己作决定的。」可以的话,谁甘愿嫁给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用自己的后半生赌个好签呢?只有成长在封建家庭的人,才能体会活在那种环境里的悲哀。
「如果……有其他方法可以解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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