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这样身分的人,竟然曾经为了等她,痴守公园整整一日呢!回想起来,她实在不能明白他等下去的原因。不用猜想,她也知道眼前的「天之圣子」,才是他活了多年、用了多年的面具。那个「凯文」,是没理由冒出来的一个假相。
亦或该说是——他隐藏在内心深处最平凡的自己。
「光是看,怎么不上去和他说话呢?」站在小童后头半天,他们也没发现她的存在,永井惠忍不住又想欺负人了,悦耳的嗓音如银铃般响起。没错,她正好整以暇地等着看有何成果。
被突兀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小童们个个心虚,纷纷骤然回首。
「怎么了?」被几双可爱的圆圆大眼瞪着,永井惠毫无感觉似地含笑而立,仍显得温文亲和。
「上前去,不就可以亲近喜欢的人了吗?」看到一张张小小的脸孔,都盛着满脸惊惶的表情,她感到还算满意。
「圣……圣子岂是可以随意亲近冒犯的?」眼神不安地互望着,其中一名小童被拱了出来,鼓起勇气的声音里,带着对天之圣子浓浓的敬畏。虽然他们没有看过她,可是女流之辈能出现在这里,便代表了她的身分特别,所以他们不敢随意藐视、怠慢。
「哦……」随便问问,他们就紧张成这样子,这些小家伙还真可爱有趣呢!
她笑,打量着他们诚惶诚恐、心惊不已的模样,丝毫没有遗漏他们心中的想法。不过,这随口一问,她也问出了泽渡凉在他们心中竟神圣到何种地位。
以古代天子之仪在人们心中的分量,恐怕也不过如此尔尔。
啊……圣子看见他们了……
「小……小姐,我们要去忙了。」发现天之圣子抬眼望了过来,自责打扰圣子沉思的几个小童,这下更显不安了。他们急急忙忙地要离开。
小童们自觉踰矩,生怕万一长老们知道这件事,他们会受到惩罚。
身分轻微,天之圣子不可能认得他们,先溜为之大吉。
没留人,望着他们惊恐离去的背影,永井惠不过是略掀嘴角。就算是变得陌生,她也不觉得泽渡凉有多可怕,值得让人害怕成这样子。
「你的人缘似乎不太好。」走到桥前,她直率地对桥上的人道。
淡淡瞥了一眼离去的小童,泽渡凉才缓缓地将视线放在她带调侃的脸上。
「人缘不好是我的事,你为什么还不回去?」其实,他早料到她会跟上他的脚步,只是没想到跟慢了点。
她没走,代表幽并也还没走,看来他待会儿可以搭便车。
「我有话要问你,没有答案怎么走?」没有第三者在,她也懒得装淑女,反正早就来不及了,他比谁都清楚她的真面目。
泽渡凉静静的望着她,等着她说出她放在心底的问题。
迟疑了会儿,她还是问:「你还没告诉我,什么叫扯平了?」让人有点心疼哪!他又出现那种失去生命力、彷佛活着也了无意义的表情了……
傀儡娃娃……曾经出现的念头跃入脑海,她突然有些明白了。
「我们的相识并非刻意,全是因为老天爷的捉弄;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为此负责追究,就让那天发生的事当作一场梦吧!」说着,泽渡凉原本黯沉的绿眸略有震动。
「对于你说过的谎言,我也只当是梦里的过往云烟。」
「那个是……」想到曾骗他自己为了爷爷的负债,得嫁给一个丑男人,永井惠心虚了。她从没想过谎言会如此薄弱,不过短短月余便成了利箭锐矛的反攻而来。
当初的前提是——她以为她这辈子,会从那天起再也见不到他呀!谁知呀谁知,夜路走多了果真碰到鬼,她不但又见到他了,他还是她口中那个被污蔑、见不得人的丑未婚夫。
「你想嫁给幽并不是吗?」难得见她口吃,泽渡凉略挑起眉,像是作了决定地又道:「既然我们之间已经扯平,我大可以成全你。」是她自己亲口说,像幽并那样长得酷酷帅帅、身家优渥的丈夫,没啥好挑剔、甘愿下嫁。
那夜,他被伤得太深,再也无法轻易相信人心。
「你——」他不要她了,甚至要将她推给泽渡幽并!
本来永井惠的内心有些欣喜,要嫁的人是他而不是泽渡幽并,这下子当场愣住了。他会不懂吗?她那夜是出自无奈,说的全是违心之论啊!
可以选择的话,要嫁——她当然是要嫁给所爱的人哪!
看得出她美丽的脸庞此刻正在凝聚怒潮,泽渡凉忽视真心、神态异常冷漠,「何必如此生气,那是你当时所作的决定,不是吗?」在那微显凉意的夜里,她以谎言封闭了他好不容易敞开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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