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秀气单纯的举止教他动容,心弦上撩拨的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不愿面对。
“你不能靠我这么近。”
“我不能?!”他剑眉斜挑,不懂她的逻辑。
“对!你已经侵犯我很多次,不可以再那么没礼貌,男女授受……不亲……”随着他愈加不屑的讥诮表情,茉莉的语调愈加怯懦。
“这个破眼镜,不要戴了。”他随手取下她鼻上那之前被摔得残破的眼镜。“明天我叫人帮你带副隐形眼镜。”
“不要,我习惯这副眼镜了,不要换隐形眼镜。”茉莉连忙夺回戴上。
“我叫你不准戴了!”
席介天大喝一声,茉莉惊慌地赶紧又取下。
见她慌张模样,席介天沉沉地吐了口气,看向远方,按捺自个儿的暴躁。
“隐形眼镜我真的戴不惯,而且你也不知道我近视几度。”她悄声地说。
“戴久了就习惯了,你的度数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对你、对尹远扬,我一清二楚。”他以一种狩猎者的优越姿态,自负地睥睨着她。
“你很细心。”茉莉天真地歪着脑袋说。
席介天狠瞪着她。“你的形容很可笑,你应该说我阴险。”
“嗯……”她低思。“或许吧!这么说我也赞同。”
席介天半眯眼。“你开始不怕我了?”
“从我刚刚在厨房的垃圾桶看到你特地帮我买的餐盒那一刻,我就觉得你其实不像外表那么凶狠,你还是有良知的,不会伤害我。”她的逻辑总是善良。
“你太天真了!”他不屑地嗤之以鼻。“对尹远扬的仇恨会让我做出什么样的事,不是你可以预知的。”
“我觉得……没有解决不了的仇恨,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关于你恨我父亲的事……”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他打断她。“不要以为你有能耐解决。”
“我不是自以为有能力帮你解决,只是,我很想知道……关于你和昕月姐的事情?”茉莉吞吐着,捱不住满心好奇。
“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角色是人质,应该表现出惧怕的样子,而不是像个三姑六婆般好奇地打探我的背景?”他嘲讽。
“我承认刚开始我真的很恐惧,可是我想了很多,我觉得生死有命,已经落到你手上,大概也没有决定我自己命运的权利了;算是死亡之旅吧!我只能当这是特别假期。”
“特别假期?”席介天觉得可笑。
“从小到大,我本来就觉得不是为自己而活,解脱又何妨?既然死前可以喘口气,何乐而不为?”茉莉秀气而认真地说。
“你向来这么认命。”
席介天望着她,陷入一番深思。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愿意告诉我你的事吗。”
“真的想听?”席介天抬高了一道浓眉。
她雀跃地点点头。
“嗯。”她的模样教他自然地允诺,很意外自己并不介意让她了解。
对着她单纯而无辜的眸,他开始追溯起与昕月的相遇……
***
尹远扬携着段昕月风尘仆仆地自夏威夷远道回国。
一进“远扬”,他便开始暴怒地炮轰。
“无故失踪?!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门扉紧闭的会议室内,尹远扬震怒的咆哮声惹得众股东惶惶低首不敢面对。
就连陪坐在侧的段昕月也缄默着不敢吭声,她深知丈夫爱女心切的焦急心情。
“尹小姐从上周二就再也没有进过公司,积了好几件重要的案子等着她批示决定,我们才感觉事态严重,以她平常的习惯应该不可能平白无故这样,可能出了什么事,我们不敢擅作主张报警,可是又无法联络到您……”
“不要再说了!你们到底怎么办事的!”
尹远扬大手一挥,喝断完全没有建设性的报告。
让他深觉离谱的是,茉莉失踪的消息竟然还是绑架茉莉的神秘人,以特殊管道传到夏威夷。
对方神通广大到追踪掌握了尹远扬的行程,这教他震惊万分。
远扬集团的机要秘书,此时疾步进入会议室。
“董事长,我有重要的事情报告,这是刚刚接到的消息。”
秘书递来纸张,上头记载着电话纪录,尹远扬看毕,面色凝重。
段昕月体贴地移至他身侧,看了眼那份纪录。
三天后,下午三点,等通知——席。
简短而不完整的讯息,在目睹“席”字后,昕月的第六感敏锐判断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远扬,你宽心。”昕月温柔地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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