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上门把的瞬间,她胸口蓦地揪紧,背脊突然敏感地一凛,她感觉到背后阴寒的威胁目光,霍地惊弹转身——
“你最好老实点。”席介天双手抱胸倚着厨房门框,语气冷淡地吐出警告。
“我……”茉莉惊慌失措。
他走近,抓起茉莉的手腕,毫不留情地紧箍。“不要以为你有本事跟我对抗,你不会有任何机会逃跑,在还没有联络到尹远扬之前,我不会给你任何自由。”
“如果联络到我父亲,我就能获得自由吗?你会放我走?”她心底燃上一丝希望。
“看我高兴。”
“看你高兴?”
“没错!”他剑眉微挑。
“看来,我刚刚问的问题显然很愚蠢,我的自由如果要看你高兴与否,我还是不要抱任何希望比较好。”
“当然!你,是我手中的一颗棋,用来对付尹远扬的筹码,你只能怨你运气不好,谁叫你是他女儿。你不需要怀抱任何希望、也没有权利思考自由,你的一切,操控在我手上!”
他掬起她苍白的容颜,利眼半眯地迸射出憎恨与要胁。
“看来……我将不知道明天是怎么样的世界。”轻叹了口气,茉莉眼帘轻合,隐藏在大镜框后低垂的双眼,是颓废茫然的失望。
“我惟一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不会给你们父女太好的下场。”席介天神色自负、语态讥讽。
“你真的这么恨我们父女?我觉得你不像那么阴险的人,你对昕月姐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造就你这样的仇恨?”
“你没有资格问,也没有资格想象我是什么样的人。落在我手上了,你还有闲情逸致探讨人性?可笑!”
“……”茉莉沉默了。
但她始终笃信自个儿的直觉,认定他不会让她的生命蒙上威胁。她犹坚持“人性本善”的一贯信念。
“那……我可以出去洗头吗?”
茉莉提出一个连她自己都明知不可能的问题。
从被绑架到现在经过了多久的时间,她并不确定,但她运动后的汗味留在身上那么久,让她觉得别扭无比,她很想换下身上的运动服,好好洗个澡、洗干净她的宝贝长发。
“你以为你来度假?”
“既然连脱逃的权利都没有,我总可以要求,起码让我舒服一点,等待你的仲裁,我到现在都还没洗澡……”
“可以!不过,洗头在这里洗就可以了,你不用动歪脑筋,我不会给你出去的机会。”
“我不习惯自己洗头,我要出去!”
“你在跟我讨价还价?”
“这不是讨价还价,你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觉得你没有必要防范我到那种程度。”茉莉柳眉轻蹙,细声细气地吐着不满。
“我是要你明白:别以为你是个多娇贵的金枝玉叶,你现存没有自由、没有享受、没有资格要求一切,一切都得听我的!”
席介天抓起她细白的手腕,强拖她进浴室。
“放开我,好痛!”茉莉抓向紧箍着她的那只手,抗拒挣扎着。
他抓起莲蓬头,刷地水瀑喷射而出,抓来挣扎着的她,他粗暴地一扛,将她丢进浴缸。
“啊——”茉莉惊叫出口,她来不及保护自己,便让他硬生生地摔疼了。
马上,强大的水柱,倏地冲淋在她身上,她全身瞬间便都湿透。
“你很快就要适应贫穷的生活。”
席介天强押住不断闪躲的她,暴怒地让水瀑冲袭着她。
“你放开我、放开我!”
茉莉紧闭双眼、甩头躲避迎面直扑的冷水,但他强行箍制的力量不容她挣脱,力量之大,让她挣扎得发疼。
“你这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你以为好日子还有多久?”
席介天咬牙切齿恶斥,她越是挣扎越是激起他暴戾的怒火。
“不要这样、求你不要这样……”茉莉哽着泣音哀求。
连呛了几口水,她喉间酸楚地难受,觉得委屈无比,霎时鼻子一红,眼眶热了起来。
席介天瞪大的暴戾双眼,霎时呆滞直瞪着她。
“我在做什么……”他放开她,自言自语地自问。
对尹家的怨恨难道真教他冷静全失?向来理智的他今天怎会如此粗暴对待一名女子!
他恨这样矛盾、失去理性的自己!
他要运用他的智慧、冷静,一步步逼尹家走进绝路,而不是以这种情绪化的方式来泄恨。
茉莉的呜咽在哗然的水声中微弱地轻泣着。
身子一瘫,她委屈地跌坐在浴缸中,水流犹在她身侧不断冲刷着,滚滚流向出水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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