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双漂亮深邃的黑瞳凝睇下,花小蜜顿感口干舌燥,呼吸困难,他的表情专注又高深莫测,难不成她脸上有什么吗?或是他记起什么来了?
她圆睁殷殷期盼的大眼睛,还一边不忘极力美化“罪行”,一边表现出善良可爱,最后在不自觉下,演变成憨头憨脑傻笑。
不过她满心欢喜的热切盼望,在他冷冷地收回视线,并且撂下话后为之落空。
不理会花小蜜的口若悬河,于纯然扬起手,总结一句。“过去我就既往不咎,但从今天开始,你们不能再过来。”
虾米?花小蜜霍地凑身向前,手肘撑在矮桌上,双手合十拜托。“你可以通融一下,继续让我们上课吗?”
“不行。”他最怕烦人的小鬼了。
吝啬鬼!借用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他怎么越长大越没人情味了?
花小蜜不悦地抿着上唇,虽然他小时候就已经像个只会弹琴的机器人,但总会受不了她的纠缠而软化态度。没错,如果他的性格没多大转变的话,他一向最怕她一哭、二闹、三缠扰。
她随即“螃蟹式”移往他脚边,跪坐在地上,像参拜神明般抬头仰望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的,虔诚地恳求。
“小孩子们真的很喜欢弹琴,但家里没闲钱给他们学琴,所以我才会在这里义务教他们,你就行行好,让我们继续上课吧,我们每天也不过使用两、三小时,绝对不会打扰你太久。”
眼看他悠然地喝着茶,一副视若无睹、听而不闻,她只好再下功夫,可怜兮兮地揉搓眼睛,又拉扯他的裤管,就只差没有声泪俱下了。
“你不要这么无情嘛,身为鼎鼎有名的钢琴家,对音乐的热情与渴求,你应该比谁都明白的,你又怎么忍心亲手捏碎小孩子们的美梦、抹杀他们的将来?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没齿难忘、铭记在心……”
于纯然自问不是个慈悲为怀的好人,更不是个容易心软的男人,可是却受不了她的苦苦哀求,看她这样,他心里怪不舒服的,总之就是硬不起心肠。
“好了,算我怕了妳。”他终于举起双手投降。“不过每天只能借用两小时,多一秒钟也不行,除了偏厅与庭园外,不许踏进其它地方半步。”
“太好了,真的非常谢谢你。”花小蜜高兴得一把抱着他的双腿,忘形地贴上脸颊磨蹭。
这教于纯然吓一大跳,然而她像只撒娇的小猫咪,模样煞是可爱,他居然没反感或推开她的意思。“妳别道谢得太早,我还有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的。”最好是以身相许!
“妳不是说花管家身体不好吗?我留在家里的这段期间,妳就暂代他的职务,留下来当管家兼女佣吧。”反正他刚好缺个佣人服侍在侧,她勉强算是适当人选。
虾米?他要她留宿过夜,和他朝夕相对吗?那岂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花小蜜慌忙弹开,难以置信地瞠大眼睛,然后迅速掩着偷笑的嘴。
只要想到他们将一起过着甜蜜的同居生活,俨如一对新婚夫妇般恩爱,她心花就怒放不止。
她的反应有够怪异,他纳闷地扬起浓眉。“妳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她连忙摇手否认。“可以侍奉王子殿下,是我的荣幸,我乐意之至。”
什么王子殿下?他眉头为之紧皱。“要妳过来帮忙的事情,我想亲自向花管家交代,妳叫花叔叔明天过来一趟。”
“爸爸和妈妈回台南乡下,没小住一、两个月不会回来。”她的双亲美其名回乡探亲,实际上是度假兼享受两人世界。
难怪要女儿当代理管家了!“妳家里还有什么长辈在?”
“我两个哥哥都在台北工作,暂时只有我一个人看家。”
什么?花叔叔竟然让还未成年的小女儿独自看家,他会不会太过放心,又大胆过头了?!花家这种危险的做法,于纯然实在不敢恭维。
“妳可以联络到花叔叔吗?我在电话里和他说明一下好了。”
“他们每天晚上都会打给我,届时我再让你们谈。”不知道父亲获悉小主人回来后会有何反应,会否第一时间冲回来复职?
哎呀!万万不行呀!她一定要想办法游说父亲大人,不能让他回来当电灯泡。
“就这样决定吧。”于纯然站起来,打算回房间看看。
花小蜜好像知悉他的意图般,抢先一步跃起来,急急忙忙地把他按回沙发座位上。“亲爱的,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替你拿行李回房间,顺便打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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