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十点十五分时,我才从玄关的玻璃窗看见飘雪的车子,提了包包开门出去。飘雪把车子停在路边候,透著玻璃可以看见他横身帮我把车门打开。
“回家洗了个澡,所以迟到了,不好意思。”他笑,身上有一息淡淡的古龙水,是GIO,我认得,因为是我跟他一起去挑的。
“一大早就跑去健身房,不累吗?”我系好安全带,转头问他。
“昨天不忙,十点多下班回到家,我十一点多就睡了,早上八点才去健身房的。小马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也九点多了。”他温和的跟我解释,突然转头,松了安全带,一本正经地靠向我。突然接近的脸,让我吓了一跳。
“怎……”我下意识的往车门退了一点,飘雪伸手抓住我,把我拉向他。当然我不可能白滥的以为他要吻我还是什么的。只是奇怪他怎么突然这么接近我。
“你眼睛哪里不舒服,我看一下好吗?”
他又更接近一点,我只能伸手拿掉眼镜,指指右眼,“这里……欸,你要干吗?”我终于忍不住问,不过又不赶太大声,怕口水喷到现在几乎靠我零距离的他脸上。
他伸手轻轻压了我的眼角,很专心地看著我的眼睛。认识他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这么近的看著他的眼睛,脸都快红爆了,偏偏他老兄好像没发现我快爆掉的样子,还左看右省了好一阵子。飘雪不放手,我也只好傻愣愣地跟他对望。
咦……他的眼睛是蓝色的!
爱琴海的那种蓝!(这句话是我看小说掰下来的,毕竟我连爱琴海长的什么鬼样子都不知道……)
“真的很红,幸好小马帮你预约了医生,不然你不知道要拖多久。”他拍了拍我的头,离开了我呼吸范围,坐回到自己的座椅上。
“你是混血儿噢?!”我不管自己的脸还是爆红,披头突然这样问。如果他是,我真的要尖叫了。认识这么久,居然不知道这位仁兄居然是混血儿。
“混血儿?”他摇了摇头,“我是百分百的台湾人哦。”他恍然大雾地笑了出来,“亏你还活在二十一世纪,没听过隐形眼镜吗?”
脸已经够红了,所以很难看出来有更红一点,我噢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的转头。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回头,拉拉他的袖子。“那为什么你的证件上面姓是Summer,而不是中翻英的夏?”
“因为我的中文名字是英翻中,并不是中翻英。”他解释,我却一脸茫然。
“我没跟你说过吗?我爸爸是孤儿,从小给在台湾的father收养。也就是我爷爷,他是英国人,本姓Summer,所以才用了中文的夏字。”
“啊,所以你本名真的就叫SnowSummer哦!那你弟……”哪壶不开提哪壶,正暗骂自己笨的时候,飘雪反而不介意的开口。
“他叫SkySummer,你说中文是什么?”他的声音有笑意,我松了一口气。
“夏……夏天?”看著飘雪点头,我笑了出来。真的很佩服夏爸爸夏妈妈,我边笑边问:“怎么没直接叫你‘下’雪,还飘雪呢!怪风花雪月的。”
他噙著笑,“好问题,下次你帮我问他。不过我真的没跟你说过我名字的由来吗?”
我装作生气的摇摇头,“咧,才没有哩。你没跟我说的事情好多好多呢!小气鬼!”
他回头看我一眼,笑了笑,“没关系,时间多的是,以后慢慢跟你说。”
我对他做个鬼脸,笑容却很明显的僵硬。
时间多的是……
真的吗?我花了很多时间,才没有在这一句无心的话下哭出来。
一切像是暴风雨要来临前的宁静。
三月末里,卡加利来了一场措手不及的大雪,短短一个晚上,雪已经深厚到五六十公分。说是暴风雪,一点也不为过。
三月天的下起暴风雪,我只能边诅咒边无奈地铲雪。别说是我这个搬来卡加利几年而已的外地人无法适应这种猝来的风雪,抬头看看左邻右舍。车子卡在雪中的怒骂,跟我一样一皱眉地大清早苦命地铲著雪的邻居们,对于这突来的风雪也无奈至极。
但是在怎么抱怨,雪还是得铲。来卡加利也四五年了,即使还是不习惯每每春和日丽的三越天甚至与五六月天的大雪,生活还是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接纳了这样的意外。
累的全身无力以后,冻到鼻子快掉了,我终于把该铲的人行道和车道清理完毕。顾不得身上还有一曾雪,马上冲上楼泡了一杯咖啡,边抖掉自己身上的白雪,边呵著气捧著热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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