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装腔作势的幽默逗笑了商珞瑶,“你很风趣,跟你大哥不同。”
“当然不同啦!我们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遗传因子当然不会优待他啦!再说,一个家里只要出一个怪人就可以了,不必再复制另一个!”他轻啜了一口香槟酒,又一脸顽皮地对商珞瑶举起酒杯,“说起这个,我这个虽不修边幅却才情洋溢的小叔不得不向你敬酒,向你致上十二万分的敬意。”他再眨眨眼,漫吞吞地调侃道,“你知道吗?你是全天下最有勇气的女人。除了你,实在没有哪个女人有那个胆量敢嫁给我那个阴阳怪气、生硬又毫无情趣的大哥。”
商珞瑶嘴角轻扬着一丝控制不住的笑颜,“哦?看起来你比你大哥更懂得生活的艺术和哲学。”
“那当然,硬邦邦的企业家怎能跟我这种才华纵横的艺术家相提并论呢?”范以升理直气壮的说,一点也不懂得“谦虚”为何物。
商珞瑶失笑地抿抿唇,“其实,你大哥并没有像你说的那么严肃无趣,他只是沉稳内敛了些。”
“沉稳内敛?”范以升大惊小怪地挑高眉毛,“小姐,你可真含蓄,这么懂得修饰润泽文字的艺术,看来,我那个工作起来像拼命三郎的大哥的确很有福气。唉!这真是令人沮丧。怎么全天下的便宜都给他一个人占光了。”
他那副咬牙切齿,不胜懊恼的模样令商珞瑶在啼笑皆非之余,又忍不住佩服起他唱作俱佳的急智诙谐。
她笑意盈盈地张嘴想表达她的观感时,范以农赫然拄着手杖出现在她面前了。
范以农淡淡地扫了她那焕着光彩的容颜一眼,似笑非笑地盯着范以升说:
“你又在说我什么坏话了?我‘亲爱’的老弟?”
范以升无辜地扬扬眉,“哪有?我只不过怕冷落了我美丽可爱的小嫂子,所以,替你招呼她,同时向她歌功颂德,细数你那三天三夜都讲不完的优点。”
“是吗?我很高兴你和我的妻子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但很抱歉,我必须打扰你们畅谈的雅兴,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如果你们意犹未尽,我很欢迎你到净岚山庄来作客,我想,你大嫂会乐意招待人的,到时,你再继续向她献殷勤也不迟!”范以农脸色阴霾地慢声说。
商珞瑶立刻嗅到那股环绕在周围的低气压,她立刻起身笑着对范以升说:
“谢谢你的款待,以升,我跟你大哥该告辞了,希望你有空来我们家作客。”
范以升浑然无视于范以农身上那股压抑的怒气,他嘻皮笑脸地拉起商珞瑶的手往嘴边一吻,“哪里,能有你这样的赏心悦目的大嫂是我这个做小叔的荣幸,请记住,我永远是你的裙下忠臣,如果我那个不解风情的大哥敢欺侮你的话,我一定是站在你那一边的。”
商珞瑶羞赧而忐忑不安地倏然抽出自己的手,赶忙在范以农的怒火溃堤前,走出起居室向薛碧如寒暄告辞。
范以农目光凌厉瞪着范以升,“你是在向我宣战吗?以升?”
范以升仍是一副懒洋洋、天塌下来也无所谓的潇洒表情,“是又怎样?我只不过看不惯你那副监狱官的嘴脸。大哥,她是你的老婆,可不是你的囚犯奴隶,你有必要摆着一张不苟言笑,连阎王老子都却之不恭的臭脸去面对她吗?”
范以农的脸色更深沉冰寒了,“你心疼了,是吗?”
“是又怎样?如果这个答案你还不满意,我可以告诉你更详尽明确一点,早在你还没带她回来之前,我就在盛威见过她了,老实说,对她我是惊为天人,而且,盛威集团五楼的男职员多半都追求过她,如果今天她不是我的大嫂,我不惜摔破头也要把她追到手,所以——你应该好好珍惜你那该死的狗屎运,不要拿丁琼妮的标签来贴在她身上。”
他那句句犀利的话像一支无情的鞭子狠狠抽过范以农紧缩的胸口,他脸色反常地灰白难看,骄傲、自卑、嫉妒、不安等等情绪,像铁蹄一般辗过他的心脏,践踏得他浑身悸痛而无一刻安宁。他冷冷地点点头,“很好,你们还真是惺惺相惜,又不幸相见恨晚。”然后,他扭曲着脸一步一步拄着手杖准备离开了。
“大哥,请你善待她,否则——你会后悔的。”范以升忍不住在他背后送上一句出自肺腑的诤言。
范以农背部的肌肉耸动了一下,“以升,你管得太多了。”然后,他跨出起居室大门,迎向他那正在一一送客的继母薛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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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离开阳明山迎翠山庄到回到坐在内湖的净岚山庄,范以农一直都绷着脸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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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多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