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而是——”商珞瑶垂下眼睑,嗫嚅地颤声说,“我借给朋友了,她因为要参加一个很高级的宴会,而她家境不是很好,所以——”
“所以你就借难她了?”范以农慢吞吞地替她接下去。
“是。”商珞瑶简直不敢接触他那两道凌厉的目光。
“很好,我这里凑巧也有一些从某家当铺里赎出来的珠宝首饰,你看看是不是觉得有点眼熟?”他面罩寒霜地从外套里抽出一包丝巾,然后粗鲁地把包在里头的首饰倒在床上。
商珞瑶脸钯倏然刷白了。
范以农慢慢俯近她,目光如炬地瞪着她怯生生而苍白如纸的脸庞,尽量克制那股凝聚在胸头澎湃欲出的怒焰。“你说,是不是你的朋友手头不方便而典当了这些首饰,还是——你另外有更完美而天衣无缝的说词?”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质询,商珞瑶只是白着一张像大理石的容颜,咬着下唇不肯说话。
她的沉默更加速点燃了范以农心中的怒意,他一把揪住她的手腕,浓眉纠结地咬牙冷声说:
“你需要钱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我并不想让你挂心,你那么忙,忙到——跟我碰面讲话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你教我怎么跟你商量?”商珞瑶泪光迷蒙地颤声说。
“你需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他继续寒着脸逼问她,强迫自己漠视她那泪雾朦胧的柔弱所带给他的悸动和痛楚。
她仍然噙着泪不肯讲话。
她那楚楚动人的执拗激怒了他,更令他心如刀绞,他用力箝住她的肩头,“说,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为什么需要那么大一笔钱?你拿去给谁?别告诉我你是拿出去养小白脸?”
商珞瑶脸色猝变,她心寒地哽咽道:
“你怎么能做这么肮脏而伤人的揣测?你怎么能呢?”
“那你就告诉我实话啊!”他铁青着脸低声咆哮着。
“我——”商珞瑶却迟疑了。
范以农寒着脸逼近她,“如果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你何必心虚?又何必羞于启齿?”
商珞瑶被他字字犀利又毫不留情的刺挑攻讦弄得心灰意懒、精疲力竭了。“好,我说,我说!我把钱拿去给我大嫂应急,因为,我大哥和一辆摩托车相撞,那个机车骑士伤得不轻,一直在加护病房里昏迷不醒——人家要告发他,同时向他索赔七十万,我大哥大嫂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所以——”
“所以,你就瞒着我典当你的结婚首饰?”范以农板着脸沉声说。
“我并不想这么做,可是——你已经够鄙视我大哥了,对于这个凶手妹妹又避之唯恐不及,你还能要我向你奢求什么?更多的伤害轻视?还是不敢奢望的支持爱护?”商珞瑶泪雨交织地望着他,一字一句地哽咽道。
范以农一时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他一方面想紧紧拥住她,用细细密密的亲吻来吮尽她那斑斑绞痛他的泪痕;但另一方面又憎恼她对他的不信任和畏惧。
就在这令他棘手而不知如何进退的窘困恼怒中,他又倏然选择用沉默和离开来解决这道煎熬着他的难题。
当他那颠踬的步履离开房门,又消失在净岚山庄大厅的厅门前,商珞瑶血色尽褪地跌坐在床上,串串晶莹的热泪像珍珠一般地滑落下来,她扑卧在柔软的丝被里,任无言的啜泣来纾发她那颗愁苦凄凉、鲜血淋淋的柔情芳心。
※※※※
柯雅恩穿着一身轻便帅气,却一点也不减女性魅力的皮衣、皮裤,她刚上完课,下午闲来无事,正准备二度造访范以农,贯彻她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的义气时,刚出校门,她就被恭候多时的范以升拦住了。
这家伙穿着一件令人嫉妒的鹿皮夹克,一件裹得密不透风,却让他那两条长腿更显得修长结实的黑色名牌牛仔裤,脸上呢?则仍是一副洒然不羁、闲散自得的神态。
“你又来干什么?我可不想跟你吃饭,因为,我不想给你任何追求我的机会。”
她可拒绝得真直接,不过,范以升也不是省油的灯,必要时他也是那种赖皮得可以让人咬牙切齿的精怪之辈,“你放心,我只是想跟你吃顿不含任何杂质的饭,并不是想追求你。”
“是吗?”柯雅恩给存疑的一眼,然后又洒脱地甩甩她那一头有几分野性美的长发,“那就好,我就怕你会追求我,希望你不会忘了你的保证。”
范以升立刻瞪大她的圆眼睛,“你美喔!我追求你?你忘了我是不婚主义者?”
“这跟婚姻有什么关系?你虽然不想结婚,但还是可以谈一场无伤大雅的恋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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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以农
商珞瑶
好事多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