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茂原本不以为意的表情,一直到触及羽嫣涨红的面庞以后,才转为赞同的说:“好,好,现在不谈,志宏啊。”
“是,詹老,有什么吩咐?”
“帮我跟小骆讲一声,就说我有事情要找他商量,让他尽快过来这里一趟。”
“是,詹老,我待会儿就打电话跟我们老板联络,或者,”志宏更进一步的建议:“找老板的姊姊王太太也行?”
“司玲?”福茂想了一下,随即赞赏有加的说:“那更好,对,找司玲更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
坐在座落于东区一家饭店顶搂的咖啡厅内,俯瞰落地窗外的璀璨夜景,羽嫣浑然不知自己正面带落寞愁容,低声问道:“都是这样子的吗?”
被她打断话题的郭志宏转头反问:“什么都是这样子的?”
他这一问,反倒换成羽嫣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好像闪了一下神,你方才正说到刚进广告公司之初,做成功的第一支广告,事前大家都不看好,只有骆先生支持你,然后呢?”
“那不重要,”志宏好脾气的宽慰她道:“反正那是我的光荣,时不时就会被我翻出来讲一遍,听得大家耳朵都快长茧,你这回没听清楚也好,那下次再听才会觉得依然新鲜啊。”
“谢谢你,志宏。”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吗?”
“我是说,”羽嫣的视线再度调向窗外的车水马龙。“这里的一些人、一些事,是不是都跟这城市一样,表面上晶莹灿烂,暗地里却藏污纳垢?”
志宏了捂的说:“你还在介意傍晚詹老与程先生最后的那段交谈内容。”
“你觉得我太小题大作?或者太大惊小怪?”
望着一袭黑色背心型羊毛洋装,外搭一件同色开襟羊毛外套,更显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肌肤滑腻的羽嫣,志宏不禁有些发怔的说:“呃,小题大……不、不、不,我绝对没有那样想,相反的,我觉得你的反应,更加突显出你的单纯与正直来。”
他略显慌乱的反应,逗得羽嫣笑开来,便接下去问:“真的是单纯与正直?不是天真与无知?”
“怎么会?”志宏更加着急的辩称道:“你这么成熟大方,安排起程先生的行程来,面面俱到,处理起他的日常琐事,又钜纫靡遗,现在总部任何人提起商秘书,谁不会竖起大拇指来说声:‘赞!’呢?怎么可以说你自己天真无知?”
“任何人?”羽嫣脸上却不见一丝喜色。“除了程先生之外。”
“他怎么看待你,对你来说很重要?”志宏试探性的问道,他知道程勋的相貌堂堂、风度翩翩,在争取妇女,尤其是二十至三十五岁的都会女性选票上,堪称为最佳的利器。事实上某家软性杂志,在不久以前,就曾经以“本届立委候选人中,谁是最理想情人?”的票选活动,从另一个角度来报导这一次战况激烈的选举,结果程勋的得票率遥遥领先其他各候选人,独占赘头。
这一点从他们印制的宣传单或布条,只要附有程勋照片的,就很少被当成垃圾文件来处理,也可见外在条件重要之一斑。
如果一般女性选民都尚且如此了,那么跟在程勋身旁,打理他的一切琐事,除了睡觉的时间以外,几乎分分秒秒都把他看在眼内的羽嫣,又怎么会不受他的吸引。
更何况程勋有的,绝对不光是俊朗的外表,夸张一点的说,那甚至还是他最“皮毛”的一项优势而己。
“当然重要,”羽嫣反射性的应道:“他毕竟是我……”察觉到自己差点说出了什么时,她赶紧避开志宏的凝视,庆幸还来得及改口说:“我们的老板。”
志宏松了口气,马上为她打气说:“其实程先生很满意你的表现啊,你根本用不着这么紧张。”
“真的?那我怎么从来都不曾得过他一声赞美,我看他对别的工作人员,可又不会如此吝啬。”
“赞美一定要挂在嘴上吗?你看程先生和余总裁与我们老板之间,可曾有过任何一句客套话?他们甚至连公开场合的碰面都尽量予以避免,但你可以说他们感情不好吗?我倒觉得正是因为亲近、因为信任、因为认同,所以有些话就可以不必讲,反正都已经‘尽在不言中’了。”
不想让话题再环绕着自己与程勋,以免露出马脚,羽嫣遂将话锋转向原本就令她抑郁的缘由。“你们老板骆司奇的王朝,原先做的……真是色情行业?”
“听说是的,不过那全部是骆先生正式接掌王朝以前的陈年旧事,以前……”志宏试着简单扼要的把他们所知道的‘王朝历史’,解释给羽嫣听。“所以今非昔比,现在的王朝除了名字还相同以外,已经和过往的一切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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