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他」好不好?」不等宫夜晨回答,芷柔便自顾地说下去,「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在海边救了他。他身受重伤!是枪伤……」说到了这里,芷柔停了一下看宫夜晨的表情。没有惊讶,没有好奇,有的只是一片平静和鼓励自己说下去的眼神。
「救醒他后,他第一句话便是道谢,然后告诉我他得离开了;不知怎么搞的,我居然舍不得他走,还千方百计的想了许多既不冠冕,亦不堂皇的理由要他留下,而他答应保护我一个月,是「保护」!并向我保证一个月过后,我就不会因救了他而遭遇危险,到时他就必须离开这里。」芷柔为自己添了抹苦笑。
「你懂得我想表达的意思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又何况是他!
毫不迟缓,似进入情况发生的现场,宫夜晨不答反问:「你爱他吗?」他相信就连她也不知道,否则现在她也不需像个落入凡间的精灵般,不知所措。
困惑立刻布上芷柔的脸。
「我……不知道,我很矛盾,他忽冷忽热的。温柔的时候,他眼里的眷恋,几乎快淹没了我的无助;冷漠的时候,他毫无生气的表情,甚至不知原因的故意忽略我的存在,没有理由的闹情绪,在在的将我从快找到方向的心再度震回十字路口,使我迷失了原来的方向,我都快看不见指引方向的光亮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可以轻易且自然的对他吐露心事。他令她感到亲近,不同于柯神父,不同于书缘,他让自己很有安全感。
像是了解她,宫夜晨送她一个微笑,「很少有女孩子愿意说自己的心事给陌生人听。」他希望换个话题,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谁说你是陌生人,况且就是有女孩子喜欢对陌生人诉说心事,因为他们只听而不问。」芷柔反驳道。
相对之下,宫夜晨较在意第一句话。
「何以说我不是陌生人?我们见面不到一小时。」
「我不知道。你在我的印象中有种熟悉的感觉,像……哥哥一样。」芷柔说出她的感觉。
「我是。」宫夜晨突然喊了出来,情绪激动了许多。
「你想起来了吗?」
原本他毫不冀望月凌能有关于他的记忆,一个三岁多的孩子,时间的流逝会让她淡忘所有事情。
芷柔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不知所以然,「你是什么?我又该想起什么?」
她不记得自己曾摔到头脑而丧失了记忆,至少在学院里的每一个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她都不曾遗忘过。
「月凌。」他唤了一声,希望能让她忆起一些过去的事。
「什么?」一股熟悉感又再次升起,但她还是不知道「月凌」是什么。
「名字。」快想起来。
「谁?」他干嘛说个她不认识的名字。
「你呀!」宫夜晨稍稍为自己平息一些激动的情绪,他不希望因此吓到了她。
「我!别开玩笑了,你忘了我的名字了吗?」芷柔好笑的看着他,但笑容立刻僵在他一脸正经的表情里。
「不,我没忘,你叫宫月凌,是我宫夜晨的妹妹。」他开始急了,他觉得不论自己如何解释,她就是不相信他所说的。
「不,我叫江芷柔。江芷柔呀!」她直觉地想逃避些什么。
她在逃避什么?她似乎不想知道些什么。那是什么?芷柔慌了,恰好她看见宫夜晨要下车的十字路口。
「你到了。」
「那是格琳院长给你取的名字,我见过她了,也证明了你是我妹妹宫月凌,我看了相片的……」他急欲解释,但却被芷柔堵住了话。
「江芷柔!江芷柔!我是江芷柔!不是什么宫月凌。」芷柔喊出口,她捂着耳朵不听任何他说的话。
「你到了,下车。」她提醒他。
「月凌,你听哥哥说……」但芷柔见他不下车,所以挪动身体便替他开了门,并推他下车,宫夜晨因此踉跄得差点站不住脚,相片也掉在车座椅上。
「我不听,我不听!」芷柔拉回车门,因为用力过度,砰的好大一声。
「月凌,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他把双手按在车窗框上,想阻止她走,但芷柔却踩足了马力急驶出去。
「月凌,你不能否认你心里的熟悉感,你必须承认自己是宫月凌。」
宫夜晨朝着芷柔离去的方向喊,但回应他的,却是渐行远去的引擎声。
芷柔缓缓的踩着楼梯,没有点灯的房子是一片漆黑,只有月儿淡淡的金光轻轻地落在庭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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