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旭、敏——”双肩因忿怒而耸起。
“有事请吩咐。”
“打电话!”他拿起话筒塞到她手里,威胁地又道:“打!你不打电话,我就打人!”
她不相信他是那种会动手打女人的男人,但还是按了他老母家的电话号码,但按了两码又挂断。
“你还没教我该怎么说。”
“我早教过你了!说、你、反、悔、了,会不会?”
“说、我、反、悔、了。”她模仿他垮张的嘴型说完这五个字之后,又说:“这样你妈就会相信我没受到伤害了?”
他摇头。“这样她就知道自己没得闹了。”
白他一眼之后,她拨号,两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认真等待线彼端的反应——“喂,何伯母吗?我是——”
电话一通,两人便眼对眼瞪了起来,像是互相打气,更像彼此埋怨。
“喔,是何大姐呀,请问何伯母她……喔,也不知道她去哪里呀……喔,喔,喔,那你忙吧,再见。”她讪讪然挂上电话。
“喔什么喔,我老母不在你就挂断,跟我大姐罗嗦个屁呀?”
“那你跟我罗嗦个屁!”她没好气地转过身,朝自己的座位走去,“你的家务事暂时还无法处理,我们该开始办公事了吧?”拿起桌上一叠卷宗,又回到他面前。“我们要把这些文件处理完,还有,你必须回好几个电话。”
他挑挑眉,这才坐回桌前。
“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我不能开口要求你去替我冲杯咖啡耶。”
她当下就扔那堆文件在他桌上。
“你忙吧!我现在就去冲咖啡,冲完我就到外面歇着,你什么时候需要第二杯就什么时候传我进来。比起插手你的家务事,泡咖啡简直不能算工作!”
他的目光忽变得严厉,为她挑衅的口吻。
“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你有时候很让我感冒?”
“没直接说过,不过我很清楚你什么时候对我‘感冒’。”她哼笑之后作答,同时也记起他认真于工作时的态度,这使她的气消了不少。
他笑了笑。
“我有时候会想,你适合哪一类型的男人,”又笑一声。“一定不是我这种类型的。”
“何钊!”她直呼其名。“我尚未确定哪一种类型的男人适合我,但是我可以确定,一定不是你这种!”
他明白此话意在颠覆他话中的主客地位。
“知道你最让我感冒的是哪一点吗?”收起笑容,他揭晓:“含蓄点说,是你好强;说白一点,你太践了。”
“谢谢你这么坦白相告,什么时候受不了我这个很践的特助,也请告诉我一声吧。”
“够践!你觉得我不可能开除你吗?你觉得如果没有你,我的所有工作就会停摆吗?”
“我从不认为你有那么需要我。”
她语气平稳,可这句话却启动了他的脚步,他缓缓走到她面前。
“那你觉得我有多需要你?”
他此刻的眼神和口吻都是十足调情意味的。她领教过两次,都是发生在初为他工作的头一个月里。当时她就郑重警告过他,别再趁工作之便对她调情,否则就算为他工作是一件很具挑战性的事,她也宁可回家吃自己。
但此刻,她不再那么坦然于他的注视——他一定要这样盯着她的双眼吗?单眼皮很特别吗?
她突然觉得双颊发烫,于是垂下眼皮。
“我很想知道一件事,又不方便问别人,现在才发现,我可以问你。”
她微抬眸,发现他已把目光移在自己的嘴唇上,这使她不知如何回答,干脆再看自己的鞋尖。
“你要据实回答我,我向你求婚的时候,有没有——吻你?”
不作答,她只拉抬眼珠子,企图引导他的目光向上方挪一点——她成功了,但他又盯上她的单眼皮,唉!
“我吻了,对不对?”
“那也没什么。你喝醉了嘛,我不怪你。”她耸耸肩,潇洒得令自己佩服。
“哼,真讽刺,我征服过你这张小嘴,却一点记忆也没留下。”
“我可不承认自己被谁征服过唷,别神化自己的荒唐之举,我才不吃这一套!”
“是吗?所以你对自己被我套上戒指这件事,一点糊里糊涂的喜悦都没有,第二天一早就爽快地还了给我。你不像我交过的女朋友,每个都等着我向她求婚。”
“其他人我不清楚,但我清楚詹维琪很稀罕你的求婚。”她噘嘴笑一笑。“你连向我求婚的事都记不得,想必你也不记得詹维琪当场就杀出重围,狠狠赏了你一耳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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