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加强攻势,他还绞尽脑汁,几乎说破了嘴皮子,说尽结婚后的好处,努力说服她。
「结婚后,妳搬来跟我住,房租当然就省啦!」
他说。
「我在台北,有房子、有车子……呃,只是车子老在维修……」
他说。
「我爸妈都在南部,老早说了,不想上台北住,只想在乡下养老。我有三个兄弟,爸妈老是碎碎念,说要是有了媳妇,一定当女儿来宠来疼。」
他说。
「妳可以不必煮饭,咱们三餐都吃外头。」
他说。
「我会帮忙做家事。」
他说。
「天气开始变冷了,一个人睡,会冷嘛!」
他说。
「我体温高,能帮妳暖被子。」
他说。
「回家后,我帮妳放洗澡水。当然,最好是咱们两个一起洗。」
他说。
「妳工作太累的话,我可以帮妳按摩。」
他说。
总之,各式各样的理由,熊镇东每天都能掰出好几个来。他就像是赶不走的苍蝇,逮着了机会,就在她耳边叨念。
这些有如滔滔江水,汹涌澎湃、连绵不绝,多到让宜静考虑,要拿胶带,把他那张大嘴封起来的劝说,只会在某个时刻,才暂告平息--
那就是,当他的嘴,正在忙着「其它」事的时候。
在送她回家的深夜,她下车的前一刻,他总是激烈的吻她,轻啃她敏感的颈,大手肆意在娇躯上游走,爱抚着、寻找着,逐吋逐吋的探索着。
幽暗的车内,呼吸化为喘息,在玻璃上化为雾气。她对于男女情欲太过生涩,远远不及他,有好几次意乱情迷,在他的诱惑下,险些就要「擦枪走火」……
每一次,先停手的都是熊镇东。
纵然被吻得唇儿微肿、双眼迷离,甚至衣裳都被脱了一半的她,清楚的看到、摸到、感觉到,他有多么想要她。但他仍会守住最后「防线」,抵着她的额,忍着磨人的欲望,再问一次。
「妳愿意嫁给我吗?」
她清晰的感受到,这个粗野的男人,有多么重视她。打从初见的那天起,他的眼里像是只容得下她,再也看不见其它女人。
日复一日,熊镇东的猛烈攻势,长达三个多月,仍然不见疲态,而她的防守却已经愈来愈薄弱。
直到那天,宜静接到通知。
先前,她所做的犯罪剖绘,帮了FBI大忙,给了他们较为明确的方向,那桩悬宕多时的连续杀人案,终于宣告侦破。见到宜静表现如此优异,署长乐得很,决心奖励她,还要她走一趟警政署。
既然是长官的命令,她只能无条件服从。
只是,当她来到警政署门前时,却赫然发现,署长就站在大门前。那张一瞧见她就笑咪咪的脸,这会儿却铁青着,双手叠在胸前,火冒三丈的在训人。
那个正在挨训的,不是别人,正是熊镇东。
他拿着一张纸,举到眼前,满脸不甘愿,不知又闯了什么祸,正被罚着当众念悔过书。
「我,熊镇东,飞虎队队长,编号TPLC77289,对今日毁坏公务车、破坏公物行径,深感后悔。从今以后,将--」
「听不到。」署长冷冷的说。「这次不算。重来,大声点。」
熊镇东把牙齿咬得嘎嘎作响,深吸一口气,才用更大的声量,开口又念:
「我,熊镇东,飞虎队队长,编号TPLC77289,对今日毁坏公务车、破坏公物行径,深感后悔--」
「重来。」
「为什么?」
「没有理由。」署长挥手。
他喃喃咒骂了两句。
署长耳尖,厉声追问:「你说什么?」
熊镇东立正挺胸,毫不迟疑的回答:「我是说『署长英明』!」
瞧见他说谎不打草稿,就连被训示时,还能随机应变,站在一旁的宜静,忍不住轻笑出声。
两个男人同时回头,署长的脸色,稍微变得好看了些;而熊镇东,却是一瞧见她,大嘴就开开合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宜静,妳先上楼。我处理完这家伙,就会上去。」署长说道。
「是。」
她轻盈的走上阶梯,经过熊镇东身边,眼神莞尔,似笑非笑。
那阵淡淡的发香,飘过他的鼻端,让他心里更加骚动。那个搁在心里,原本想等到晚上,两人独处时,再慎重提出的要求,突然化为一股难以克制的冲动,逼得他不吐不快,非得现在开口不可。
「报告署长,我可不可以暂停一下?」熊镇东提出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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